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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又是水面炸响,两个人如离弦的箭般从湖水中射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周边的陆地上。
头发散乱布在脸庞缠绕脖颈上,完全找不到一点干爽的衣服贴着身上,狼狈得如同从水里被抛出来的鱼在岸边蹦跶过。
赫连!她的手还拽着赫连烬的领口,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全身湿透,他眼眸闭着双唇紧抿,面庞眉发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伸手去碰触他的肌肤,就想摸到了在不见阳光的地下埋藏千万年的玄冰,只要皮肤一接触上去就会被冻着,扯动中甚至能将皮都给揭下来。
赫连你醒醒,你快醒醒?
口中被灌入了含着寒毒的湖水,她声音嘶哑,快失去知觉的手摇动着他的身躯,双瞳中布满了焦虑的血丝。幸好这个时辰是沸水要上涌和冷水混合的时间,否则两个人一掉进水里就会被冻得完全没有意识。可即使如此,赫连烬还是中了湖水中的奇异寒毒。他本身就修炼寒冰诀,体温低于常人,此刻一探竟俨然如死人般找不到呼吸。
雪花飘落在两人身侧,任凭她怎么喊,地上的赫连烬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体越发地冷了。
我会救你,我一定要救你!灼烫的泪水自眼眶滚落,从那绝美悲戚的面庞上滑落滚到他手背上。
风寒雪大,寒气侵入身体让她各种反应迟钝,刚才又用尽了全力把大家都拖上来,已然快精疲力竭了。在高空中被抛坠,落地时全身都被砸得疼痛不已,让她几乎想要软瘫在地上不动了。可赫连烬醒不过来,她就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将他唤醒,看着他被人安全救走。
艰难地扶起他,盘膝坐在跟她身体稍微暖和点的地面上,僵硬的手臂抬起手指弯曲,食指直指他眉心。内力已经派不上用场了,她试图用灵力保护着他的心脉阻止寒毒深层侵入。玉落只告诉过她怎么催动和在体内调和灵力,却不曾告知怎样将灵力渡给旁人,这么做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不过,她向来聪慧,内力与灵力虽不同可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她将体内的灵力都调集在指尖,透过他眉心传递在他身体内。
游丝般的灵力如吐死的蚕般徐徐汇聚在她食指之上,感觉如水般流走她心头渐喜,全神贯注地再接再厉。那股奇异的力量像是生命的源泉般,自动在他体内的脉络中行走,将乱窜的寒气逼开。来不及欣喜,片刻功夫,她已经感觉力不从心快要支持不住了,偏偏紧咬着牙死撑着。
璇玑,够了,停下。跟她面对面盘坐着的赫连烬渐渐从酷冷中苏醒过来,眼眸拉开一线首先就看到她贝齿咬破唇瓣,那脸色几乎要透明成琉璃了。他手软体虚却倔强地扭动着头,让她指尖无所依落。
手指抽离开,鱼璇玑感觉自己像是在死亡边缘被吊了口气侥幸活了下来,身体一歪朝前靠近点,双手抓紧他的手臂,美眸瞪大紧张而慌乱地道:赫连,你现在怎么样了?心口有没有舒服点?
还好。不忍她太担心,赫连烬冲她摇了摇头。心里却生了疑惑,为何他会一落进水中竟会被冻晕了过去?
你别逞强,这湖水中有寒毒,天下间没有任何药能解。说话间眉宇之际尽是浓烈的自责神色。
她怎么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杀手,还让她和赫连烬都掉进了湖水里。虽然寒毒不可解,但已然好过是沸水翻涌之时,他们现在只是中毒被冻还没有被烫死变成一堆熟人肉。
赫连烬闻言稍愣,旋而鼓起一个苍白的笑意,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下颌贴着她的面颊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了,我们会长寿的。
他们这一生一定要很长很久,他会用尽全力去争取,陪她一直到世间的尽头。
你不懂的!她又咬住了下唇,泪水若晨起时荷叶上的露珠滚动,扑簌簌地掉下来。哭得委屈而后悔,似那流落天涯可怜无辜的小女子。都是我害你了,都是我的错。
要是她瞒住赫连烬来这里,他现在就该在三国交界那处,指挥着黑甲精骑要么与天诀、星池对峙就是挥兵直入,而非跟来这里因她而掉入冰湖中了这世上无药可救的寒毒。她已经欠了他太多,为什么上天还要把他的性命都交托在她手上?
她越来越觉得,庸医说的话会应验,赫连烬真的会因她而死。每每想起如此,她便心惊胆颤夜不能寐。但凡与他有关的事,她都细心思量再做决定,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她终究还是害了他。
额头上还有湿发的水珠滚落,她纤长的眼睫在寒风微雪中颤动着,恍似在雨中振翅的蝴蝶。那双手紧紧抓着他手臂,把全身的力量都靠在他怀中,泪水泛滥,浑身上下都透着哀伤和自我的痛恨。
此刻仿佛是认识她这么久来最为真实的时候,一朵雪花飞落在他抬起的指尖,手指微曲轻轻弹开,眸光里孕满了疼惜,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先前那些忐忑害怕和无端的担忧,似乎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了。
她就在他怀中,飞不走,跑不了。
璇玑,我不曾后悔。撩开缠在她脖子上的湿发,他微弯的嘴角尽是缱绻的笑。
遇见她,爱上她,一路的追逐,哪怕是多次用性命多赌注他都不曾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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