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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起脸,白玉似的面庞就落在褚翌眼底,神情笑嘻嘻的,眼神清澈,不像其他女人,看他的时候都带了那种令人无法忍受的估量。
褚翌更多斥责的话便有些说不出来。
朝廷有三公,太尉,司徒,司空,皆是正一品,皇上封太尉是对父亲交了帅印的补偿,可太尉之上再无辅臣,朝廷封无可封,也就意味着朝廷不会再用父亲。太尉虽有名声,却无实权,还不如封个镇国将军之类,虽然品级低些,但军中事务能插手,也不会落个人走茶凉的结局。
褚翌想到父亲说解甲归田,自称太爷,心里就有些不平,可父亲说的也对,站得高能看得远,但也跌得更惨。
府里大哥的仕途已断,二哥三哥早年战亡,六哥八哥带着侄子们在军中也不过六品七品,七哥虽有功名,却不再去考,他转过年十五岁,若是以后再有战事,也不过跟在六哥八哥后头,说不定还要遭人压制……
若不是偷听了父亲母亲的说话,他还想不到这么远。
一想这些,就把林家的事忘了个干净,怒气也渐渐消了。
一旦气势下去,再想起来就难,随安见他的视线落在放着托盘的小几上,忙把茶水往他身旁推了推:“爷,您喝口水。”
褚翌不喝,也没再发脾气,随安便笑着将杯子端了起来,褚翌这才拿起来喝了一口。
随安便又劝到:“老夫人根本不在乎那家人,您何必去生闲气。”
褚翌放下杯子:“你是谁的丫头?!我又不是为了母亲才生气的。”
“那林太太的妹子要不是太爷的带回来的,若是成了大老爷的姨娘,或者六老爷八老爷的姨娘……您还会生气吗?”
“您不过是怕老夫人伤心,可老夫人呢,却怕您冲动,怕打老鼠伤了您这玉瓶……”她深深的看了褚翌一眼,垂下眼帘,声音有些犹豫:“就是奴婢,将来做了您房里人,他日九太太进门,见了奴婢心里也不会高兴的。”
“你什么意思?”褚翌看了随安一眼,目光瞬间凛冽。
随安心里一抖,脸上的笑容不免露出几分僵硬,重新往他的杯子里添了茶水,而后才道:“奴婢的意思是,人都是将心比心的。”男人要三妻四妾,就不能指望后院永远和谐没有纷争。
褚翌若是参不透这一点,也就不是褚翌了。
“你别把两件事扯到一块,你什么时候见我对父亲的姨娘不敬了?他们不来恶心我我会生气?”
随安心道若不是太爷的姨娘的娘家,您也不会觉得他们过来恶心。
褚翌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不服。
越发的心里来气,偏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她。
武英在门外战战兢兢的禀报:“爷,前头打发人来找您了,说快开席了。”
褚太爷今天归家,晚上肯定有家宴。
随安见他仍旧气息不平,不由的苦笑,上前拉了拉他的手:“爷,您想想,老夫人是见您高高兴兴的心里欢喜,还是见您怒气冲冲的心里欢喜?家宴就要开始了,有什么事不如等到吃完饭再说,也免得老夫人跟着担忧。”使了眼色叫武英打水。
褚翌任由他们两个伺候着梳洗完毕,不发一言的带着武英走了。
随安摸了摸额头,这才发现胀得已经觉不出痛来,连忙找出上次收起来药膏对着镜子抹了一层,又用刘海遮住,总算不太明显。
把茶盘端到茶房,看见那几个孤零零的陶罐,叹了口气,将它们装在篮子里头提着去找方大娘。
“九老爷不爱喝这些果仁茶,我想着大娘家有几个小孩子,不如拿回去叫他们分了,虽然不多,胜在都是现买现炒制出来的,干干爽爽的泡了茶闻起来还是挺香的。”她笑着说着就把篮子递了过去。
方大娘欢喜的眯起眼,双手接过来客气道:“九老爷不喝,姑娘留着自己喝多好,还用惦记我们家那几个小兔崽子。”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方大娘偷偷道:“就是前头几日,太爷还没回来,林太太找了牙行,同着林姑娘一起出去买了两个丫头呢。”
随安有些惊讶,笑道:“这事儿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他们有了丫头,也免得老是支使您。”
“可不就是,哎呦,这一家那个抠法就别提了,我听那俩丫头说,林姑娘跟林太太商量,就一年给她们两身衣裳,其余的统统没有,说是买断了的,没道理再发月钱。”伸手偷着指了指东边厢房,“看着大方得体,里头竟是个面甜心苦的。”
随安想起之前太爷来的时候林先生求见,也学方大娘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问:“林先生在吗?之前说要见太爷,正好老夫人过来,也没见成。”
“不在,跟着太爷的清客相公们走了,今儿前头肯定也有酒席呢。”
随安点点头,刚要走,方大娘拉住她:“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说。”
“什么事儿?”随安捧场的问,在褚府这几年,她已经很能对自己的面部表情收放自如,需要提供一脸好奇的时候,绝对不带掺杂旁的表情。
“就是前儿,忘了还是大前儿,林太太过了中午说放腊月二十三没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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