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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她,良久突然说了一句:“我昨天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我们两个都死了呢。”
随安的嘴动了动,想笑着说句顽笑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慌慌的,“你快喝药,大夫说你的伤不要紧,好好养上半个月就好了。”
褚翌眨了下眼,这次没再说别的,而是直接一口一口的由着她将一大碗药都喂了下去。
随安直起腰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看着就要倒下,褚翌眼疾手快的伸手将她抓住,只是他也不稳,两个人齐齐的摔在马车里头。
褚翌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将她抱在怀里,只是这样一拉,两个人成了女上男下嘴对嘴的样子。
褚翌的唇上还残留着弄弄的草药味。
天色大白,院子里仍旧静悄悄的,药堂里头传来卸开窗板的声音,随安心跳如雷,万分尴尬,勉强笑道:“对不起,是我刚才没站稳。”
说着就要起身,却被褚翌一下子重新压在了怀里。
她脸上的笑几乎坚持不住,不由自主的朝他望去。
第七十章 非礼
褚翌却在这时又重新松开了手。
随安慌不迭地趁机爬下马车,这种事,当事人不认,大家都死无对证,也算是没有照相机,没有摄像头的唯一好处了。
随安又熬了浓浓的一大碗药,把其中一个水囊倒空了,把药灌了进去,那大夫吃过早饭出来看见,暗自点了点头,见随安小小年纪忙里忙外的,也多了几分佩服,倒把她那些说辞都信了大半。
等随安还了炉子跟药罐,郑重朝他谢过,他笑了笑道:“你们兄妹俩也不容易,看病的诊金你给的多了,这些你拿回去,路上买点吃的吧。”
随安感动的不行,跪下结结实实的给他磕了一个头。
她为了让大夫看病,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说她不计后果也好,一时冲动也好,但她当时做的时候只怕人家嫌少不收,从没想过自己这是给的多了,现在大夫还回一块碎银子,于她来说,无异于是意外之喜,还是带着浓浓的人情味的意外之喜。
她之前撒谎,把箭伤说成是被老虎抓伤,其实是为了避事,毕竟到现在为止她也还不知道褚翌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只是他着急回上京,那么上京对他来说应该是安全的。
上京既然是安全的,那么褚翌就应该没有被官府通缉……
她之前在大夫面前一再强调回京,也是隐晦的告诉大夫他们并不是坏人。
上京可是天子脚下,他们要是坏人,回上京那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大夫又道:“这天白天热的很,他再穿棉袄就不好了,你最好给他换身衣裳。路上或许还会发烧,要注意帮他降温,你先前用温水给他降温的法子就不错。”
随安恭敬的应了,告辞之后,牵着马在镇上寻了一间当铺。
进门之前她悄声问褚翌:“咱们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京城没事儿吧?”
褚翌睁开眼,她清澈的眼底分明写着“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八个大字,他现在已经不想跟她置气了,可也不想这么简单的满足她的好奇心,就淡淡道:“不一定。”
随安在心里撇了撇嘴,都这个时候还装!
当铺死当的东西是直接可以拿出来卖的,活当的,过了约定的日期也会拿出来卖,死当拿的钱多,一般人比较珍惜的东西才会活当。
随安手里捏着银子,先看了死当的衣裳,有几件没有洗过,上头的油污都满了,价钱当然也不高,可褚翌现在受着伤,这些脏衣裳上头还不知道带了什么病毒细菌的。
“我再看看活当到期的衣裳。”
那小二就笑:“客官,咱们这里活当的男装不多,倒是前儿才从后头出来一件女装,这时候穿是正好的,掌柜的还让人洗了,现在就晾在外头……,您是今儿头一个进店的,若是买了它,那就按当初活当的钱给八钱银子就行了。”
随安刚要拒绝,突然灵机一动,褚翌说“不一定”,那就是说极有可能有人在上京对他不利,上京那么大,要想找一个从外头回来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在城门口,然后来个瓮中捉鳖,到时候,她作为跟褚翌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然也没什么好下场,没准还没到城门口,就被人给咔嚓了。
自从随安离开马车,褚翌就睁开眼,没想到她很快又回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袱,脸上笑得跟——保媒成功的媒婆一样。
褚翌就动了动唇角。
随安心情甚好,“你饿不饿,给你买几个包子吃好吗?”她虽然带了饼,但这会儿特别想对自己好一点。
褚翌才灌了一大碗药,胃里并不舒服,微微摇头,那大夫给的银子在当铺用了之后还剩下一百个大钱,随安便买了两只包子,把其中一只包在油纸里头,另一只咬在嘴里,然后驾着车离开镇子,继续上了官道。
过了不久,褚翌药性上来,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随安指挥着枣红马沿着官道一阵小跑,心里却在发坏水儿——该怎么说服褚翌穿上那身女装呢?
别看他现在受伤,她要是用强,恐怕还用不过他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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