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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并不高,也不平稳,是临时搭起来的。
褚六跟褚八看着那底下不知是什么的高台,犹犹豫豫,还是站到了下头,实在是太不平了,他俩属于“重量级”,要是站上去踩塌了,纵然亲兄长,想来褚翌也会追杀他们。
褚翌没心思去关注这俩人的心思,他踩得稳稳的,个头偏高,身型偏瘦,可穿上盔甲站在那里,剑眉星眸,挺鼻薄唇,显得威风凛凛,通身英武气息,是褚六跟褚八这俩“壮汉”所没有的气质。
“明日一场死战,愿意追随本将为先锋的站在原地,其余人等向左右散开。”
褚六本以为他要训话,没想到他上来来这么一句,冷汗唰得就下来了,这些可都是老兵,既是兵,又是痞,在战为兵,要是放回乡里,那就是痞子,能指望一些痞子听你说什么国家大义民族气节?在他们眼中狗屁不如。
褚六的担忧不无道理,他闭眼睁眼的功夫,中间场地就稀稀疏疏的还剩了约么着百十人。
再仔细看过去,其中不少熟面孔,有褚六的一些心腹爱将,还有褚八的一些,剩下的大概也就是褚翌的那些嫡系了。
这百十个人,纵然都个个勇武,可東蕃人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们啊。
褚六担忧,褚八更担忧,他都恨不能自己站过去。
褚翌却似无所觉,仿佛这百十人足够,他在台子上走了两趟,开口却是问句:“知道我为何站的高?”
底下的兵闷声闷气的答道:“因为你站在台子上。”听得出来,他对褚翌也没多少尊重,连声将军都不叫。
“错!”褚翌声音一沉,“我站的高,是因为我站在银子上。”
银子,钱财,在任何时候,说出来,总是能抓住人的眼球,再淡定的人,心里也肯定默默算计。
“前头我说了,明日一战是死战,我同大家一样,我不可能将你们扔战场上,然后自己跑回来,自然,是与大家同生共死的!然而,死有什么好,还是活着好,活着,有钱,有命花银子的好,你们说是不是?!”
队伍里头就稀稀疏疏的说:“是。”
有的也说:“这不废话!”
褚翌摆手,这回儿大家都一下子住了嘴,齐齐的看着他。
“这不是废话,我还没娶老婆呢,要是死了,也没的娶了,所以我们要活着,所以,我把这些年我攒的老婆本拿出来了!”
他说着就迈步下了高台,然后俯身一扯,将盖着台子的油布掀开,露出密密麻麻摆的齐整的银子。
众人倒吸一口气。
“我也不喜欢说废话,明日随我迎敌,一个人一块,这里一块银子,是二两,等对战回来,活着的,每个人五两,死了,每个人三两。”
有人在底下高声道:“将军没搞错吧,死了不是应该更值钱?”
此时太阳已经慢慢西沉,霞光满天,照耀大地一片金黄,褚翌展颜一笑,目光好像日光下闪闪发亮的战刀:“敌人死了,我高兴,你们死了,我难受,我难受了,就不想多给银子。杀敌,活着,多拿银子,这是我的规矩。”
他的话不多,一字一顿,却格外的有气势。
众人沉默之后,突然轰然,有人伸出拳头朝天:“干了!”随着这句,这百十个人突然有了跟先前不一样的声势,像流动的水突然间凝成一条又冰又冷的战刀。
那些原本退到两侧观望的,有不少人都蠢蠢欲动,看来看去,有人终于跑出来,大声喊:“将军,我改主意了,我想追随将军。”
褚翌斜睨:“你是追随银子吧?”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那个人也笑,却并不畏缩:“我想活着,杀敌,挣银子,娶媳妇,老死在我家炕头上!”
“行!”褚翌看着他,又抬头看向面前的众人,似在解释:“这话说我心里了,我们为何来当兵,不是来送死的,要是想死,直接在家就能抹了脖子,战场凶险,可也不是没有活下来的希望,我希望大家都活着去,把敌人杀了,然后活着回来!”
那人之后,又有不少人说要回来,褚翌微笑:“我最多要五百人!”
有不少人看在钱的份上争先恐后,活下来,拿七两银子,回到老家都够娶个媳妇了。
褚翌之前在庄子上选的侍卫们,有负责登记,有负责发放银子,褚八看着有条不紊的众人,感叹了一句:“我相信了,银子能买来信心。”
大家之前避开,不愿正面迎敌,是因为怕死,可经过褚翌这么一折腾,大家都充满了活下来的勇气。
有自信活着下来战场,这五百人,比之前那一千人气势更强。
拿破仑说,一头狮子带领的一群羊可以打败一只羊带领的一群狮子。
褚翌并不知道拿破仑,可是他知道,死战之中,要想有赢的可能,他必须成为这群人的主心骨。
大家素昧平生,谈感情,谈大义,谈气节,那都是虚的,能让这些人被共同的利益驱使的,只有银子,或者说是花银子。
钱赚来,就是为了花的,褚翌何尝又不是在花银子。
此一役,他一战成名,成为大梁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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