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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旧迎新,又是一年新春。
初一拜年,褚秋水在上水乡都没亲戚,在上京就更没有了,这拜年也只是给房东夫妇拜一个,给宋震云拜一个。
随安是姑娘家,连拜年都省下了,父女俩吃过了早饭在屋里守着炭盆烤红薯跟栗子。
褚秋水被宋震云带出去见识了许多事,心境比之从前要开阔了许多,也问随安:“你不出去走走?看有喜欢的东西买一点,对了,你今年十月初八就应该及笄了吧?”
随安剥栗子的手一顿,沉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扭过头去幽幽的道:“我去年就满十五了。”
褚秋水:“……”
虽然褚秋水记错了她的年纪,但随安也没怎么生气,毕竟褚秋水的不靠谱她是早就领教过了,相处的时候也习惯了。
反倒是褚秋水脸一下子红了,很不好意思,手里的栗子皮没剥干净就忘嘴里放,结果一下子呛住,大声咳嗽了起来。
随安慌忙站起来替他捶背:“怎么不小心些啊?”
手一接触褚秋水的背,一下子顿住了。
褚秋水背上没几两肉。
她缓缓的收了手,转身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认真的打量他的脸色。
来上京之后的日子还算是好的,这几个月心神舒畅,看着要比没来上京之前好看了许多。但褚秋水底子薄,早先失了调养,吃的多了还会脾胃不合,所以一直没胖起来,只能说脸色比之前好看了许多。
他本来年纪就不大,加上心性单纯,所以容貌看上去就像二十刚出头的样子。
随安心中一动,先前只想着自己不嫁人,父女俩相依为命,却没有正经的想过,褚秋水想不想再娶……
或许他更希望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也不一定,“爹?”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褚秋水哇的哭了出来。
“您这是怎么了,过年不流眼泪啊,不吉利。”她连忙安慰。
“呜呜,都是爹没用,随安你千万别丢下我啊!”
褚秋水眼泪说来就来,慌的随安心里一痛,连忙扶住他的肩膀大声道:“你都想些什么啊?!我丢了谁也不能丢了自己亲爹啊。”
褚秋水“刹泪”,抬起头来认真的瞅着她:“真的啊?”
随安重重的点头:“那是,你可是我亲爹!”
褚秋水破涕为笑:“是,你是我亲闺女!”
随安擦了擦额头冷汗,不敢再试探,直接问:“爹,您年纪也不大,想不想再娶个妻子?”
褚秋水如惊弓之鸟,连连摇头:“不要了,还是不要祸害人家了。”
说他耿直,他不仅对外人耿直,对自己也够耿直啊!
“怎么是祸害人家,这种事总是你情我愿两厢为好,我是想着自己又不能天天在家,现在租着人家的宅子还好说,要是我们买了房子,或者将来重新回乡下,总要有个人照顾你生活起居才好……”
褚秋水却坚持着摇头:“我不要。”
“您就不想再给我生个弟弟?”随安觉得自己像循循善诱的人口贩子。
“不想,”褚秋水坚持着摇头,看了一眼随安道:“若是生来随我,到时候更是拖累了你。”
好吧,大过年的,说娶亲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可再转话题,父女俩也都失了兴致。
随安想起自己刚来的那一些日子,战战兢兢,逼着自己收敛了前世所有的性情,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前世的她,天真,活泼,意气风发,而现在的她,沉着,冷静,喜欢权衡得失。
相比几年前,他们家的日子也算是好过的多了,可是她总觉得这种日子就像行走在绿草如茵的悬崖边,风景好看,然而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掉下去粉身碎骨。
褚翌不可能给她什么正经的名分,她也并不要想什么名分,她想过的日子,是平平淡淡,是依靠自己的劳力在这里好好的生存下去。
正想着事情,褚秋水却突然起身往外走,她跟着看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看着天闷闷的,没想到是下雪。”
旋即想起今日褚家许多女眷是要进宫朝贺新年的,这会子应该从宫里出来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失仪
皇宫是个从来不缺腥风血雨的地方。
在这里,你不算计别人,别人也会算计你,最没用的宫人会被打发去刷马桶,可就连刷马桶的人也分三六九等。
褚翌今日仍旧需按时当差,因此送了母亲跟大嫂等人进去后他就回了金吾卫的值房。
然而辰时不到,卫甲就匆匆过来禀报,“老夫人被送遣出宫了,说是殿前失仪。”
褚翌大惊,母亲身体很好,又一向礼仪规范,怎么会殿前失仪?何况还有大嫂六嫂等人陪着。
他交待卫甲一声,便匆匆往宫门那边赶。
褚家的马车很显眼。
他跑出宫门,正好看见大嫂跟六嫂扶着母亲略显狼狈的上了马车,而她们身旁站着一个一脸关切的人,身上穿的是宫制的大红底子绣黄色芙蓉花的褙子。
褚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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