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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做了一小段demo。”他慢慢坐直腰,脸上浮现出隐隐的期待,“……要听一下么?”
“诶?”沈意疏堂皇脸,没做好的曲子照理说是不会轻易给人听的,除非真的关系很好,不然万一被剽窃了曲子或者创意会很麻烦。
堂皇之余沈意疏心里又起了一些不可名状的情绪波动,原来自己已经被他纳入了这么亲近的行列吗?
“不长,只做了很简单的编曲。”眼见沈意疏就要拒绝,郑泽运赶紧抢在前头堵住她的话,“还没有写歌词,听听也无妨的。”
“行。”
盛情难却,再拒绝就是扫兴了。
郑泽运在手机里找出那段demo,把耳机递给沈意疏,她接过来戴好,表情严肃了很多。他点击播放,然后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内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demo确实不算长,四十多秒,但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骨干。一开始的钢琴导入非常平缓柔和,之后加了浓重的鼓点使节奏变得急促而强烈,主音彻底铺展开,壮阔又明亮,歌曲的层次感已经很明显了,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首歌了。
沈意疏心情很复杂,她不该冒冒然听他的demo的。
“哥你这样让我很有负罪感。”沈意疏痛苦地揉揉脸,摘下耳机,“它已经有了一个雏形了,要是我听了占为己有你要怎么办?”
“你会吗?”郑泽运反问,语气却无比笃定。
“……”他这么一问,她更头痛了,被人相信的感觉好也不好,会很感动但也会让她觉得背了很沉的包袱。
“我都不知道哥原来在我身上寄托了这么大的信任。”沈意疏苦笑,“总之如果是要问我的看法的话,我觉得这应该会是首很不错的歌。歌曲的骨干已经有了,循序渐进、层次分明,再填充完善一下大概就行。风格上有点像《冷夜》,不过感觉比《冷夜》更开阔更激烈,哥打算拿给组合唱么?”
“还没有想好。”郑泽运摇摇头,“前段时间有了点灵感就抓紧做了出来,但是在写词上还没有太多头绪。”
“做一个升级版也不错。”沈意疏在melon点开《冷夜》看歌词,又想起郑泽运以前在节目上说过的“分手了就绝不会回头”,不禁感叹所谓冷酷又记仇的天蝎男也很言不由衷嘛——《冷夜》分明就是一首被甩了还死心塌地祈求对方回头的悲伤情歌。
“嗯……那我之后再找你参考?”
沈意疏:!
她觉得郑泽运可能是不把她吓死不罢休:“哥是认真的吗?我在写歌上的经验可并不比你丰富。”
“《Candy》我听过了,你的歌词写得很好。”感觉到面上有些烧,郑泽运赶紧又拿起咖啡狂喝两口,不太敢去看沈意疏的脸,“像散文诗,用词意境都很美,但是情感也很真挚,是非常棒的作品。”
“所以想着,如果能和你讨论一下的话,说不定会帮助我把歌做得更好。”
她心里一顿,感情真挚……么?
“那……好吧!为了早日听到完成品,我会尽我所能帮忙的。”沈意疏脸上又漾起笑,与此同时突然记起一些事,思考着该如何开口。即使是家人之间也存在着边界,无话不谈是不可能的。有的人不愿将自己的脆弱面示于人前,而她并不知道贸贸然再提起曾经暴露出来的情绪问题,会不会让郑泽运感到有被冒犯。
但幸好他已经看出她的犹豫,主动为她做出选择:“怎么了?”
“我并非有意窥探隐私,但是,哥后来有去检查吗?查出问题了吗?”沈意疏问。
没想到她是想说这个,郑泽运先是一愣,平静的内心好像被丢进了一颗石子,他努力正视着沈意疏的脸,以避免自己看上去显得惶然无措:“去过了,是恐慌障碍和抑郁症……虽然,虽然想克服还很难,但我有吃药,也会定期去医院复诊,不用太担心。”
猜到可能是心理疾病,但大半年后的今天得到确切的消息时,沈意疏还是忍不住感到难过。明明只是喜欢唱歌而已,却不得不在唱歌之外承受诸多严苛的审视,倘若已经无法从喜欢的事物里获取快乐,是不是应该尽早停下来?
“我……我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沈意疏说得很慢,声音也低,隐约还伴着叹息,“也不知道哥的具体情况,但如果是我到了无法感知快乐的时候,我应该就不会再做/爱豆了。”
“但我不能只思考自己的处境。”郑泽运说,沈意疏言语中的关切他感受到了,向他人坦诚病况的羞耻感随之淡化了许多,“……要对别人负责。”
沈意疏低下头去喝咖啡,声音有些含糊:“我知道,但不管怎样,希望哥能过得……”
“自在一点。”
今天《音乐银行》Red Velvet进了一位候补,对手是Girls Day的敏雅,不过《Ice Cream Cake》在音源上仍然很强势,估计能拉开一些距离。沈意疏在彩排的间隙默默算了一下,发现今天拿一位的可能性很大。
沈意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心脏怦怦直跳,忍不住开始祈祷。
#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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