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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秀荣抓着她的手,想说话,但一张口那种恶心难受的感觉又从食道里爬了上来,吃掉的东西都吐完了,只能吐出一些透明的胃酸。
感受到抓着自己的湿粘的手心,沈意疏摸了摸朴秀荣的额头,看着她泛起潮红的脸,大致断定是发烧了,可她实在吐得厉害,根本吃不下去药,还是只有往医院送。
顾不上把队员们都叫醒,沈意疏快速地撕了张纸写明情况放在茶几上,溜回房间拿了两件衣服,带上手机和包,领着忙内下楼去看病。
人可能生病时就会变得格外脆弱,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朴秀荣瘫在沈意疏怀里,神志不清地边流泪边说话,像是恨不得把这辈子都给一口气说完。
“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和你怄气的,我明知道你的心里也很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要是不在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我真的好难过啊,为什么要给我们这样一首歌……大公司的社会责任感就一定要让我们来完成吗?”
“其实我真的好羡慕姐姐你啊,从我进公司你就是我的榜样……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平静对待,为什么你都不会表露出痛苦呢?还是你拥有免疫痛苦的超能力?”
“我也好想拥有这种免疫力,这样就不会觉得痛了……马上就要最后一次录影了……以后我很难再见到他了……”
“但我什么都不能说呜呜呜……”
怀里的年轻女孩子像承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越来越大声,整个人抖得厉害,几乎要背过气去。而抱着她的沈意疏在听见这番话后脸色惨白,如遭重击,理智如危楼一般摇摇欲坠。
明明已经是人间四月,为什么她却觉得到处都是茫茫冰雪?
第72章 神明
朴秀荣的话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那个孩子最近一定过得很难吧,公司给了这么首歌,亲近的姐姐本应和自己一起争取、反对,结果她却第一个倒向了“捅刀”的公司,最后不得不无奈接受,独自消化外界的冷嘲热讽。
啊,对了,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能轻易牵动自己情绪的男生,一起学着从生涩的新婚夫妇成长为靠谱的妻子与丈夫,这期间积攒下来的全部幸福与甜蜜的经历,马上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怎么会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被推向了最差、最坏、最让人绝望的境地呢?
手里还拿着她的血液化验单,沉重又烫手,像一块能够灼化皮肤的热铁。上面的各项指标沈意疏都看不懂,熟悉得如同母语的字符也统统变成了外星文字,医生说了什么也记不清了,只知道那个孩子发了高烧,烧得厉害,再拖着可能会发展成肺炎。
她为什么生病、为什么生病了也不说,沈意疏比谁都清楚。只活在夏天里的女爱豆,穿着短裙光着腿,一整天下来就只能吃两口水煮青菜,短暂的睡眠后又得顶着绝大的心理压力笑着去人前,这种情况下,怎么能不生病呢?不说出来大概是觉得不应该在这个人人敏感的关头再让姐姐们担心,但她们的忙内,明明是应该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为什么变成了这个隐忍不发病了也不敢说的样子?
沈意疏靠着走廊边的椅子坐下,全身血液倒流,四肢脱力连呼吸都变得辛苦。她缓慢地垂下头去,以手掩面,再也止不住地嚎哭,咸涩的液体冲破理智的围栏,眼泪泛滥成上帝用来解决人类的灭世洪水。心口也像是破了个孔,所有的悲痛嗅到血腥气全数往那儿挤,把孔洞撑开成一片巨大的沟壑。
对不起,对不起,我才应该是说对不起的那个人。
当初说好了有问题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但是我却没能为你做到。
我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以为时时刻刻承受着求而不得的苦楚,像西绪福斯每日每夜看不到未来,但明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过得同样艰难,为什么我只看到了我自己那点微末的痛苦?
如果我能够稍稍抽离、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是不是我就能及时察觉到她们的情绪波动,涩琪不会在舞台上哭得那么惨,秀荣也不会连病了都不敢说?
承受了最多爱意的我,到最后什么也没做,只知道享受着别人的关心与照顾,正大光明地躲进自己的小屋里舔舐伤口。
我是,最无耻的罪人。
凌晨的医院里,安静的过道上,有一个女孩子哭得这么惨委实惹眼,更不要提她还顶着一头异于常人的银发。
所以郑泽运和车学沇两个人几乎毫不费力地就认出了沈意疏。
“意疏啊?是你吗?”
蓦地抬起头,哭花了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对上焦:“学沇哥……?泽运哥?你们……”
郑泽运把药塞给车学沇:“你看着她,我去倒杯水。”
“诶,你走慢点!”
看着郑泽运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车学沇摇摇头,没忘记这里还有个哭得正伤心的人,赶紧掏出口袋里的纸递给她:“擦一擦吧,洗衣服多累啊。”
“谢谢……学沇哥……”有熟悉的人在沈意疏自觉要维护形象,况且也确实是哭累了,她便接过纸擦脸,渐渐止住了眼泪,“你们怎么天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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