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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他却忽然很想看看,看看到底说的什么。
可是不行。
那名女警已经走到了他跟前,见他是穿着校服的学生,模样也好,还是报案人,此时语气便也很好。
“同学,他是你父亲吗?”
裴翊眼睛看着她,却没说话。
不想说谎,也不想承认。
但看他沉默,那女警心里便有了数。
可是仅仅跟踪很难构成犯罪,他俩又有亲缘关系。
并且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还是这种一看就是生而未养、心中有怨的复杂难题。
好在那女警同理心强,也不劝裴翊理解原谅,只是说:“我们已经对他进行过批评教育了,同学,你这边我让你其他家人来接你好吗?”
裴翊闻言立刻回复:“不用。”
“我看你是七中的?那我给你班主任打……”
“也不用。”裴翊退了一步,礼貌地拒绝,“谢谢姐姐。”
那女警叹了口气,到底也没多说什么,转身打笔录去了。
接着两人一起在笔录上签字,签字时卞广杨看向旁边冷冷淡淡的人,眼里蓄意不减,似是而非地说:“小翊,不要再浪费公共资源,你跟我一起回家?”
言下之意似有警告,像在说一次报警,总不能次次报警。
裴翊看都没看他,也没再跟他说话,像是跟他再多说一句都有损心性。
卞广杨却还欲再说。
幸好碰上让他们签字的男警是个脾气急的,也不在意卞广杨的教师身份,脑子里只形成了这个人生而不养现在长大了又想来白捡一个便宜儿子的恶劣印象,于是吼他道:“你唧唧歪歪这么多干什么?!没看人孩子不想跟你说话吗!”
等卞广杨签完,才又摆摆手:“快走快走。”
卞广杨显得有些犹豫:“那他……”
“行了行了,前十几年都没管,你这会儿多管什么闲事?”
最终卞广杨没办法,只能先出了警局大门,临走前别有深意地看了裴翊一眼,显然在说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而之后他们也不可能让裴翊无端留在公安局,但也担心学生安全,那个女警便开车把裴翊送回了槐月湾。
路上这女警还试图开解他,可裴翊只在必要时点头或应一声「嗯」,其余一句话没回,像是忽然自我封闭了起来。
但整体状况看起来却还算平静,未曾显露出一分一毫的异样来。
女警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刷卡进了小区之后才开车离开。
却没注意,在她警车离开后没多久,裴翊又从小区大门里走了出来。
背着书包、身上的东西原封不动,然后转身沿着宽广的街道走了下去。
裴翊不能这时候回家,更不能这时候回宿舍。
可他没带身份证,根本无法在正经酒店办理住宿。
本来可以找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或者快餐店,不说学习,也是一个很好的御寒场所。
可是裴翊经过很多家便利店,都没有驻足。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眼神发空,任由刺骨的冬风敲打着他,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
裴翊不禁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
他从记事起,记忆里就没有爸爸,最开始上幼儿园时,小孩子的天真最残忍,总有小同学在不停地提醒他,他是爸爸不要的孩子。
可裴翊从小就不爱说话,从那以后,外在越冷,内心便越稳固。
他想,只要他不在乎,便不用管别人说什么。
于是渐渐地他开始不在乎很多事,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激起他的特别回应。
确实这么多年来,这种方法得到了很好的效果,裴翊觉得自己再不曾受过伤。
而他最近大约是过得太安逸了,以至于几乎都快忘记这种自我保护的机制。
裴翊走在四处贴满「元旦快乐」、挂满彩灯红旗的繁华大街上,心里却漠然地想,是的,他不在乎,只要他不在乎,便没有任何人可以惊扰他。
别人算什么?都是别人罢了。
关他什么事?
——
第二天一早,段星敛不到四点就被惊醒,下意识摸了摸身旁,却什么都没摸到,一瞬间便觉得这不到100厘米的床位居然变得空荡荡起来,那一刻段星敛心中有些莫名的惶然。
之后他彻底睡不着,干脆起床看书,再隔两周就要期末考试,裴翊就来了一个学期了。
等到六点半宿舍门开时,段星敛便出发去了教室。
本来是想去教室待会儿再去给裴翊买点他爱吃的生煎,免得到时候凉得快他还没来。
可谁料他刚一进教室,一眼便看见窗边倒数第二排靠窗的座位上趴着一个人影。
段星敛眉心一动,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时刚想放轻脚步,但裴翊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之后愣了几秒,随即才缓慢抬头,看向段星敛。
裴翊一夜没睡,又受了一夜的寒风,眼眶发红,干净的眼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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