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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翻涌,气血翻腾。
这一次的冥想显然又要失败了。
体内的异能流非但没能被压制住,反而变得更加凶险失控。
干瘦的皮肤仿佛快要包不住那些乱窜的异能流,可以清晰的看到它们在皮肉之下的左突右冲。
雷擎在身体的剧痛中强行结束冥想,睁开满布血丝的双眼。
他喘息着,按捺着,久久,直到最难熬的阶段终于过去,也或者说,直到他的身体终于麻木了痛觉,习惯了异能流在皮肉间撕扯所带来的剧痛。
长出一口气,松弛下紧绷的身体,雷擎虚脱地仰躺在大石头上。
不知过去多久,近处传来一道裹着笑意的女声。
怕什么啊,不就是虫子嘛,不怕,你一脚下去就能踩死的。
再说,蝴蝶真长得一点儿也不丑,不骗你,嗯?
我抱你过去好了,就当给你练练胆,雷擎说你是凶兽,你就该有一点凶兽的样子,是不是?你哎,别跑别跑,你跑什么?
雷擎睁开眼,循声看过去,恰看到被梁潆抱住的那只炼兽幼崽猛一蹬腿,直接从梁潆的怀里高高跃了出去。
梁潆一脸忍笑的无奈,一边嘴里喋喋不休地游说,一边快步追上去。
在雷擎的印象中,贝斯特炼兽的体能,它的跑跳能力是非常卓越的,这是它们一出生便注定的天赋。
但是出现在他视野中的这只炼兽幼崽却轻易地被一个人类,仅凭小跑就给逮住了。
那似乎是一种接近本能的,源自于信赖的,全然无意识的示弱。
雷擎看着梁潆一把揪住那只炼兽幼崽的长尾。
她本可以重新将那只炼兽幼崽抱进怀里,但这个女孩似乎有些坏心眼,偏偏不抱,只不轻不重地揪着那炼兽幼崽的长尾不放。
对于贝斯特炼兽,尾巴是近乎于咽喉一般的存在,是容不得旁人随便碰触的敏/感处。
然而这只炼兽幼崽却只是炸了一身的背毛,仅仅在被抓住尾巴的瞬间扭头,佯装出想咬梁潆的样子。
但也只是张了张嘴,雷擎看得真切,它满嘴的尖牙甚至都没沾着梁潆裸/露的手臂。
最终,这场人与兽的较劲,以炼兽幼崽被梁潆全面压制告终。
显而易见的结果。
不过眼见着那只炼兽幼崽半是后退半是拖的被梁潆拉到昆虫培育箱前,又被梁潆撅住两只前腿的根部固定住。
注意到地上八道浅浅的抓痕,雷擎突然就觉得那只炼兽幼崽有些可怜。
心底隐隐生出几分同情来,虽然稍纵即逝。
碰上梁潆,也不知道是这只炼兽幼崽的幸还是不幸。
玩闹中透出温馨的一幕,让雷擎的心绪彻底平静下来。
而这时,昆虫培育箱的培育时限恰好到了。
雷擎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所见。
他被入目的美好震住了。
他知道那些翩飞的,纤弱的,色彩斑斓的它们叫作蝴蝶,梁潆之前就告诉过他。
但他没有想到,这种名为蝴蝶的昆虫会那么美好,成百只齐飞的景象,就像虚幻的梦境一般。
雷擎盯着蝴蝶群,看着看着,视线便不觉发散飘远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是傅凝雷擎已经殉国的战友的女儿。
战友在临死前,将那时尚在襁褓中,刚刚没了母亲,又将失去父亲的女儿托付给了雷擎。
雷擎那时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完全不知道答应了战友后,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二十多岁的热血年纪就当上了最最需要耐心的奶爸,雷擎最初也很是焦头烂额了一阵。
好在他聪明,做什么上手都快,当奶爸也不例外。
还小的时候,傅凝是很黏他的。
但后来,随着他异能等级的不断提升,军阶的不断晋升,他变得越来越忙碌。
等回过头来,他有所意识的时候,傅凝已经长大,也已经在不知何时与他生疏了。
算算日子,再过不久就是傅凝十三岁的生日。
由于前线战事告急,近五年里他都没有陪傅凝过过生日。
尤其近两年,拿到最后一次异能检测报告,得知自己没有任何异能天赋,那孩子似乎为此郁郁寡欢了很久。
雷擎想,作为父亲他是失职的。
他应该抽空多陪陪那孩子的,就算再忙也应该时常给她打视讯
当然,雷擎心里也很清楚,所有迟来的懊悔都不过是自我的心里安慰,对那个曾经真正需要的人,没有半点用处。
收回视线,雷擎就着仰躺的姿势遥望天空。
碧蓝如洗的天空中,空无一物。
在外界,想来他这个战神应该已经被战死。
傅凝又成了战争遗孤。
只是这一次,没有了他的庇佑,甚至还有可能受他牵连,也不知傅凝会被如何处置。
雷擎的双眸中有着蓝天都不法着色的晦暗。
希望那些人的心里还有一丝底线尚存,能够善待傅凝,将她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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