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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子孙满堂”这种鬼话都出来了,萧牧好气又好笑。
此时有下人隔帘道:“侯爷,晚膳已备妥。”
萧牧:“多加一副碗筷——”
衡玉便要起身:“如此就不叨扰侯爷用饭了。”
“……”萧牧沉默了一瞬,才问:“你认为这副碗筷是加给何人的?”
这句话衡玉自是听懂了,恍然道:“侯爷要留我用饭啊。”
她还当是邀了旁人,或是印海他们要过来。
萧牧:“怎么,莫非你提酒来,竟不是为了蹭本侯的饭?”
衡玉看向那坛酒,这才明白他那句“加副碗筷”为何如此自然,以及见她没反应过来时又何故拿看待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这坛子酒,是方才回来时遇到晏郎君,他顺手给我的,我便顺手提着了——”衡玉解释道。
萧牧“哦”了一声。
原是如此,他还当特意带了酒,要与他庆贺苗掌柜之事进展顺利。
“我纵要来蹭饭,总也不能提酒来的,侯爷头痛之疾稍轻,尚且不宜饮酒。”衡玉笑着道:“这坛酒便留着,待来日侯爷养好了身体再拿出来共饮。”
这番话萧牧听得十分受用,自罗汉榻上起了身,语气含笑道:“行了,随我去饭堂吧。”
衡玉笑着跟上。
二人出了书房,萧牧行在前,似随口问起般:“……当真打算回京了?”
“家中倒来信催了,但总要过完年再说的。”
过完年……
那也快了。
且家中来信催了的人,怕是还有个韶言郎君吧?
萧牧于心底思忖着,忽见身后之人走到了身侧,探着头看着他,玩笑着问:“侯爷三番两次问起,莫非是不想我回京去?”
到底此前还说想与她结为兄弟呢——
萧牧脚下一滞,目视前方:“本侯巴不得你早些回去。”
这下换衡玉“哦”了一声:“这般盼着我走,所谓若我为男子,便结为兄弟的话,原是不可信的啊。”
听出她语气里半真半假的失落,萧牧难得解释道:“营洲这等是非之地,到底并非宜居之所——”
事实如此。
她本也不该在营洲久留的。
他分明尤为清楚这一点,可为何——
萧牧微握紧了负在身后的右手。
听得这句解释的衡玉,眼底溢出一丝笑意来。
廊檐下悬着的灯笼随风微动,淡芒与月色相融,将二人的影子和思绪一并拉长。
待二人一同用罢了饭,府衙那边便有消息传了回来。
“王家老太太当堂将当年之事详尽道出,苗家人起初仍不肯认罪,后来是那方氏眼看狡辩无望,便将脏水全都泼向了其嫂姜氏,只道自己虽知情,却受胁迫不敢言明,至多只有隐瞒之过——”
“便是在这欲将罪名都推向姜氏之际,那苗玉田也跟着方氏统一了口风,并将当年种种旧事都掀了出来——除了王家之外,与王家之前的那三户人家议亲定亲,也皆是暗中助人逃了兵役,包括王鸣在内四人皆是假死!”
“只苗掌柜第一任夫君,确是因病过世,但此人身患顽疾之事早在议亲时苗家人便已知晓,只是一同瞒住了苗掌柜。”
“王家老太太坚称方氏夫妻也是同谋者,二人抵死不认,唯有暂且押入牢中再行审讯。”
“那姜氏在大堂之上,又哭又笑又骂,已有些疯态,倒未能再狡辩了。”
“王家老太太此番主动坦白揭露此事,也非当年之事的主谋者,裴刺史认为,此举可依律归为亲亲相隐,母为子隐,情有可原。加之其年事已高,故而不予论罪。”
衡玉点头:“裴刺史如此判处,甚是合矩。”
至于苗家那三人的罪名,无论方氏夫妻如何抵赖,随着接下来府衙的审讯和深查,想来也绝无逃脱的可能。
这桩牵扯诸多旧事的案子,几乎是一夜之间传遍了营洲城,翌日便轰动不已。
两日后,方氏夫妻终究还是认罪了。
二人与姜氏杖责受刑后,同被判处流放八千里之刑。
然而此案刚宣判不久,苗娘子与柳荀便来到了府衙之内。
裴定看着堂内二人,微皱眉问:“苗掌柜莫不是来替母求情的吗?”
第105章 就该一把火烧掉
若是替姜氏求情的话,那对方此番无疑要白跑一趟了。
这件案子早已脱离了家事的范畴,是否要追究,也非这位苗掌柜能够决定的。
公堂之外,聚集了不少人,对此亦是低声议论着。
“到底还是心软呀,出了这种事还要来求情……”
“哎,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要我说,这苗掌柜也太傻了些。”
裴定拍了拍惊堂木,议论声登时消减下来。
在这一刻的安静中,堂中的女子跪了下去,定声道:“民妇此番是为同苗氏、姜氏一族断亲而来,欲改氏谱,另造籍,从此与苗姜两族断绝干系,再不往来!此意已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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