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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这种事……竟还能预定的吗?
这厢预定了头痛的衡玉慢慢走着,萧夫人那边则正查看着一折礼单。
“殿下今年送来的东西尤为地多啊。”身边只一位贴身嬷嬷在,萧夫人笑着感叹道:“怕是因为有阿衡在。”
“是,有七八车呢……”嬷嬷笑道:“殿下一贯仁厚念旧……”
“是啊。”萧夫人笑意渐收,眼神有些虚远。
好一会儿,收回神来,忽然道:“景时那小子近来是不是过于体弱了些?怎么瞧着像是又瘦了,虽说公务压身,可三天两头不是风寒便是头痛……该不是旧伤复发,不敢同我说吧?”
嬷嬷点头:“侯爷是清减许多……”
“将殿下此番送来的药材都拿去严军医那里,叫严军医看看有无可用的,都给他用上!”萧夫人叹气道:“年纪轻轻,身子可不能垮,我还等着早日抱上娇孙呢……”
嬷嬷笑着应下来。
次日,严明替衡玉“诊看”罢,离去之际,心情喜忧参半。
接下来数日,衡玉几乎成日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而多思总易多梦,夜间入睡时,脑子也总不得清静。
这一夜,她又做了一个极长的梦。
这梦一反常态,竟极安宁。
梦中是些旧时情形,她与阿翁同游山川,登山观日出,赤脚过浅溪,追蜻蜓,捉小鱼……
肥嘟嘟的花猫甩着尾巴,阿翁于葡萄藤下作画……
四下陡然变暗,黑暗中葡萄藤诡异伸展着,她连忙抓住阿翁的衣角,却觉手指逐渐无力,眼睁睁看着阿翁的衣袍被自己松开,而阿翁仍自顾往前走着,似还不知落下了她,她又急又慌地喊出了声——
“阿翁,等等我!”
衡玉猛地张开眼睛,入目室内已然光亮。
“姑娘!”
吉吉快步走来,她听到了姑娘那声喊,姑娘这是又梦见阿翁了——
“吉吉……”
“姑娘,婢子在呢,都是梦……”吉吉来到床边,放轻声音说着,拿帕子替衡玉擦着额角汗珠。
衡玉呼吸不匀,眼神变幻着,声音也有些涣散一般:“快去……”
“姑娘要婢子去做什么?”
“取纸笔……”衡玉的声音忽然变得清醒,似同朝阳刺破迷雾:“取纸笔来!”
第113章 我那好吃懒做的师侄
“啊?好……婢子这就去!”吉吉转身就出了内室,跑去了书房。
“做什么呢这是?”刚起身的蒋媒官瞧见吉吉抱着纸笔飞快跑回内室,“啧”了一声道:“那丫头该不是魔怔了吧……”
这几日成日闷在书房里写写画画,甭说出侯府了,便是连院门都不曾踏出过。
据说侯爷近日也未露过面,说是忙于公务……
前些时日眼瞅着不是挺有苗头的么,怎都突然变得如此不务正业了?
满脑子装着“正业”的蒋媒官,朝衡玉房中行去:“我倒要看看这丫头究竟在瞎忙活些什么。”
“姑娘近来事忙,蒋姑姑晚些再来吧。”她刚靠近门外,便被翠槐笑盈盈地拦了下来。
看一眼房中的方向,蒋媒官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这一撮刚不容易燃起来的小火苗,该不会就要灭了吧?
内室中,衡玉披散着一头乌发,将纸铺在临窗的小几上,借着晨光,凝神执笔。
见她尤为投入,吉吉将墨磨好之后,便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姑娘这是画出来了?”
见吉吉出来,翠槐小声问。
“哎,不知道呀……”吉吉叹气,心疼地道:“姑娘近来一日常要画上七八个时辰,哪儿有这么个画法儿……我方才瞧着,那手腕上像是都肿起来了。”
“那我去找严军医要瓶药油回来,给姑娘揉一揉。”翠槐说着,就要去寻严明。
“翠槐!”
女孩子清亮的声音忽从内室传出。
“欸!”翠槐应一声,忙进了内室。
“去找严军医来,还说我头痛——”窗边,立在曦光中的女孩子拎起画纸,轻吹了一口气,匆匆交待道。
“好,婢子这就去。”
翠槐刚应下,只见衡玉回过身来,忽然道:“等等,往常这般时辰,严军医应当在药圃吧?”
近来她与严明明里暗里来往颇多,对对方的习惯也有了些了解。
严明一般每日晨早都会去药圃查看药株长势、打理浇水避寒。
翠槐:“应当是,那婢子直接去药圃找人?”
“不用了,我直接过去寻他,快帮我更衣梳发——”衡玉说话间将画纸放下,最后看了一眼画中之景。
应当就是此处了!
她匆匆更衣洗漱,洗完了脸连香膏都顾不得让翠槐去抹,便将那画纸卷起抱在怀中,跑进了晨风里。
药圃中,一座避寒的药棚下,严明蹲身拿水舀浇着水,印海在旁抄着衣袖,叹气道:“这两日将军的情况愈发差了,膳食也只用了往日不到一半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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