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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萧牧松了口。
衡玉露出笑意,朝他晃了晃手示意:“如此大事,需得有仪式感啊。”
萧牧:“哦,那需要歃血吗?”
“那倒不必,侯爷的血可得省着些用了。”
萧牧笑了一声,只好抬手与她交握合掌。
“侯爷,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孤身一人了。”衡玉认真道。
握着那只微凉的手,萧牧只觉心中是安定且充盈的。
看着少女粲然的双眸,他温声说:“你也不是了。”
“我原本就不是啊。”衡玉将手收回,笑道:“我有兄嫂祖母阿姐呢。”
“……”萧牧也从容地将手收回负在身后,道:“哦,我也不是,我身边之人比你要更多些,有军师,严明,还有……”
说着说着,自己不由就停下了。
嗯,有被自己幼稚到……
自我嫌弃的萧侯斜睨了一眼忍着笑的衡玉,自己遂也忍不住笑了。
衡玉便干脆笑出了声音来。
室内地龙火盆暖如仲春,江风拂面而来反倒添了些许清凉,似将连日的紧绷与疲惫都带走了。
二人如此静静放松了片刻,衡玉才问:“侯爷,说句认真的,你之所以不愿伤晏泯性命,是因与他有旧,对吗?”
只是或是许久未见,而对方起初又隐瞒了身份,他一时无法确定,所以才会在“晏锦”初至营洲时,便命人去庭州取了晏泯的画像印证——
“是。”萧牧并不瞒她,道:“我与他是多年未见的旧识。”
见他愿意说下去,衡玉才表露出好奇:“据我所知,时家与晏氏并无关系吧?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这要从许多年前说起了,那时我也只不过六岁稚龄而已,是第一次随父亲出门历练……”萧牧将视线投向江面上一艘不起眼的船只远去的方向,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第133章 晴寒之死
“那日我随父亲入山打猎,折返之时隐约听到啼哭声,独自寻了过去,便见有孩童坐在草丛中抹眼泪——他身上脸上都受了伤,鞋也丢了,不过两三岁模样,又受了惊吓,问什么都答不上来。”
“父亲赶到后,使人去四下查看,只寻到跌落山崖的马车与血迹,从痕迹上来分辨,是已有人将尸身收敛走了,因此一时也无法确定那个孩子的身份。”
“他走了极远的路,身体虚弱且久未进食,能在深山中活下来实属侥幸,我与父亲将他带回住处,打听了十来日未有结果,便将其一并带回了京师——”
“或因此番遭遇,他十分畏于见人,身体也不算好,因而甚少会出府走动,也不愿让太多人近身,只与我和父亲母亲日渐亲近起来……我教他读书习字,又长他几岁,他便称我一声兄长。”
萧牧眼前似有光阴在流转:“一晃七年过去,随着长大,他的性情也逐渐开朗许多,直到十岁那年,父亲通过多番打听确认了他的身份,决定将他送回庭州晏家。”
衡玉恍然。
如此便同那日印海所提到的晏泯幼时所历吻合了……
三岁时父母遭遇意外双亡,失踪多年,十岁那年才得以回到家中。
“他不愿走,我彼时也不愿让他走,于是我去求父亲将他留下,但父亲说他总要回家的……”萧牧话至此处,声音微低了些:“或是在那时,父亲已经察觉到了波澜暗起,恐日后牵连他,才会那般不容商榷地坚持要将人送回去。”
衡玉于心底叹息一声:“当年他父母亲出事……是偶然吗?”
“彼时晏氏商号并不招眼,这些事外人也无从查起。”想到方才晏泯那双眼睛,萧牧道:“或许他回到晏家之后……查到了些什么。”
衡玉思索着道:“听闻他初归家时,并不受族中看重……”
一个没有父母撑腰,不受看重,甚至不止是不受看重的十岁少年,能做到今时今日这般,此间经历必然不会是轻松的。
“那时父亲决心已定,已送信去往了晏家,他临走前,我与他说定不可断了书信来往,若他在晏家过得不好,待家中局面明朗安定些之后,我定会接他回来——”
萧牧道:“父亲派人将他送回庭州之际,与晏家人透露了身份,意在哪怕是惧于舒国公府的名号,晏家至少也会善待于他。起初那两年,信中可见他的确过得还算平静安稳。只是两年之后如何,便无从得知了……”
衡玉沉默了一下。
两年后,舒国公府便因通敌罪而被满门抄斩——
衡玉不愿在这个话题节点上多做停留,便往下问道:“那之后……你不曾想过要与他相认吗?”
他话中表述很平淡,但听得出,二人这份幼时情谊是极深厚的。
萧牧再次看向江面:“之后听闻他坐上了晏氏家主之位,一切皆好,便无意打搅他如今平静安稳的生活。”
一旦相认,便等同将那些沉重的仇恨也一并压在了对方身上。
听懂了他的思虑,衡玉想到晏泯方才谈及“世道不公”时眼底压抑着的恨意,道:“可见他如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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