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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的美,是带着震撼的美。
无数人抬眼望向同一片夜空,孩童雀跃地欢喜着,笑声喧闹交错。
这便是美好之物的意义所在,它使人沉浸其中,让人心得以歇息疗愈,哪怕只是片刻。
一场烟火,一餐美食,人活一世,总要从这些大大小小的疗愈中得到力量,才能心怀期待地往前走。
衡玉扶着窗棂,将上半身往窗外探去,仰脸看着空中愈发盛大的烟火。
萧牧看着她,含笑道:“时值除夕,不如许个愿吧。”
“好啊!”衡玉便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抵在下颌处,对着漫天烟火认真许愿:“愿早日大仇得报,让祖母阿姐兄嫂过上平静安稳的日子。到时我想建一间大大的书院,做一位严厉的夫子,收很多很多学生……”
看着她充满希冀的侧脸,萧牧微微扬起了嘴角。
会实现的——他在心中对她说道。
衡玉睁开眼睛时,眼底便是带着笑的:“那侯爷的愿望呢?”
他的吗?
萧牧看向盛放的焰火,听着人们的欢愉之音,缓声道:“愿四时吉庆,山河太平,民气昭苏。”
衡玉看着他,一时有些入了神。
好一会儿,她才叹气道:“同侯爷的愿望相比,当真显得我狭隘微小了,满脑子想着仇啊恨啊的……”
“仇自然要报。”萧牧笑看向她:“只是你不是替我一并许了么,我便只好说些虚无缥缈的了——”
“怎叫一并许了,这也是能蹭的吗?”
“怎么不能?”
“那下次再许愿,咱们换一换!好让我也试试这等心怀苍生,为国为民,高风峻节之感……”
“嗯,下次让给你……”
二人笑说着话,窗外烟火盛景愈发壮观,如梦似幻,仿若仙境。
“侯爷,你今晚很不一样——”衡玉忽然认真地道。
“哪里不一样?”
“嗯……终于是个身上没毒的侯爷了。”
萧牧“嘁”地笑了一声。
这是个什么说法?
“照此说来,你今日也颇为不同——”
“哪里啊?”
萧牧微倾身,垂眸认真地看着她,道:“京师第一美人,以往脸上应是从未生过冻疮的吧?”
“……!”衡玉翻了个白眼。
这人竟是个越熟嘴巴越欠的吗!
二人回到侯府时,侯府大门前刚放了一大挂炮竹,噼里啪啦甚是热闹。
“子时了。”萧牧下了马车,说道。
“更岁交子,恰赶上吃饺子了。”衡玉惋惜道:“可惜侯爷还不能吃。”
到底初解毒,不宜用不好克化的。
“那你代本侯多吃一碗。”萧牧跨过门槛,边走边说着。
萧夫人正等着二人回来。
刚见着自家母亲,萧侯便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好啊,什么事都瞒着我……这是翅膀硬了,觉得用不着我这当娘的了,怕我知道了多管闲事是吧!”若非顾及“大过年的”,萧夫人的巴掌就差拍在萧牧的脑袋上了。
“母亲消消气,此事是儿子不对,母亲坐下喝茶。”萧牧赔着不是。
春卷见状忙扶着自家夫人坐下。
“学什么不好,偏偏学那套自以为是的报喜不报忧!任凭你再有能耐,也不过两只拳头一个脑袋,遇到了难处怎就不能说出来一起想法子?”萧夫人与其说是气,更多的是后怕。
视线落在衡玉身上,方才觉得怒气稍消:“好在你还不算太糊涂,至少知道告诉阿衡!此番全靠阿衡帮了大忙!”
衡玉诚实地解释道:“伯母误会了,侯爷也不曾告诉我,皆是我猜出来的——”
“?”萧牧不可思议地看过去。
是在报复他说她生冻疮的事吗?
衡玉做出大公无私的表情——受了伤中了毒还要瞒着家人,这么不叫人省心,本就该骂嘛。
“你……你这臭小子!叫我说你什么好?”萧夫人刚灭了些许的火再次窜高:“好在是我们阿衡聪明!你也跟人家阿衡学学,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省心,中了毒不知道说!媳妇也没娶上!”
萧牧:“……”
这种毫不相干之事,究竟是怎么扯到一起来的?
衡玉见火势颇大,忙道:“伯母,我就先回去了。”
萧夫人立即换上温柔心疼的语气:“好,好,回去歇着吧,这两日实在辛苦我们阿衡了。且先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明日不着急起。”
“是,晚辈告退。”
眼看着那火上浇油之人溜之大吉,萧侯默默深吸气再呼气,开始思索一些借苦肉计逃离此地的可行性。
然而却听自家娘亲话锋忽然一转——
“说到这里……你这臭小子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此处是花厅旁的一间暖室,除了几名心腹之外,下人们皆在外面守着,萧夫人说起话来也无甚顾忌。
萧牧听得困惑。
怎么就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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