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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玉点头,目露思索之色。

“但究竟是否要赴约,还是要你自己来拿主意。”孟老夫人只陈明看法,并无意直接替孙女做决定。

只是想了想,又道:“按常理道,依照姜正辅的行事作风来看,绝不至于大费周章地借他那掌上明珠之手,使计将你一个小辈诓入府中行不利之事……但事无绝对,还是要仔细些为妙,回头可让你阿兄去打探打探近日来姜家的动向。”

衡玉认同地点头:“祖母所言在理,我必会小心判断的。”

“或者,你也可以去同萧节使商议一二,或者至少要让他知晓此事。”孟老夫人认真地道:“你此前也说过,姜家或是咱们吉家与他共同的敌人,而他的手段更多些,互通一二总归没有坏处。”

面对正事,自家祖母眼中并无异色,衡玉也很坦然干脆地点头:“好,我晚些寻个机会与他见上一面。”

天色将晚之际,京师定北侯府内,印海去寻了严明:“这是你上回给将军开的调养方子,将军已依方服药半月,该换新方了。”

萧牧此前虽解了毒,但身体的损耗也是极严重的,调理的方子一直没断过,好在恢复得不错,方子用药轻重,便也会时隔半月调理一次。

严明便提笔去写新药方,待写至最后一味药时,下意识地随口问道:“今日初几?”

为方便不会弄错下次换方子的时间,他每次都会在药方最后注上日期。

印海道:“初十了。”

严明便落笔。

待即将将笔搁下时,却忽地出了神。

初十了……

再有三日便是她的生辰了。

第177章 景四郎君

印海自严明处折返时,正遇得王敬勇从外面回来,于书房外求见萧牧。

“进来。”

书房中传出萧牧的声音。

守在书房外的近随便将门推开,王敬勇和印海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书房中初掌灯,书案之上的墨竹图纱灯将青年的面孔轮廓映照得愈发深刻清晰。

“何事?”萧牧放下手中自营洲传来的密函,看向两名下属。

“我倒无甚事。”印海随口道:“方才从严军医那儿换了张方子,已叫人熬药去了,左右无事,便来将军这儿坐一坐。”

“属下有事要禀。”王敬勇道:“两刻钟前,有人鬼鬼祟祟试图从后墙处潜入侯府,被咱们的人当场抓获。”

印海“嚯”了一声,问:“哪一路人,竟如此明目张胆?”

萧牧也看着王敬勇。

“属下前去一看,才认出了那是吉画师身边跟着的程平。”

印海挑眉:“?”

“他见了属下,才说明来意,只道是吉画师让他来给将军送信。”王敬勇说话间,将一封书信递上前去:“书信在此,请将军过目。”

萧牧默了默。

这送信的方式还挺刑的。

“程平人呢?可有被误伤?”萧牧问了一句。

“他被发现后便立即束手就擒了,因此双方并未交手,也未曾有误伤。”王敬勇道:“属下寻了无人处,已让人将他悄悄放走了。”

印海欣慰地点头:“敬勇如今做事,竟也逐渐晓得些变通之道了,还知将人放了,而非是押下去用刑严加审讯……如此长进,甚好甚好。”

王敬勇抽了下嘴角,懒得接话,当然,主要是不会接。

那边萧牧已将信封打开来。

“吉画师可是于信上约将军见面?”印海的嘴停不下来,好奇地问。

萧牧面无表情地抬眼:“既然无事,怎还不走?”

“走走走,这就走。”印海生怕来了京师后还要继续“照例”,捻着手中佛珠慢步离开了此处。

萧牧手中的信纸上,只一行字而已。

倘若得空,今晚人定时分,燕春楼一叙。

“燕春楼……”萧牧低声自语了一句,眉间有些思索之色,他好像曾听她说起过此处?

但一时也想不起具体了,倒也非是他记性太差,而是此时的脑子已然分不出太多空闲去想其它,只一个声音便遮蔽了所有——要早些过去,不宜叫她等急。

于是,萧侯立时起身,自书案后而出。

“将军,您要出去吗?”王敬勇问。

萧牧“嗯”了一声,思忖一瞬后,道:“换一件不起眼的衣袍,随我出门一趟。”

“是!”王敬勇中气十足地应下。

将军赶走了嘴碎如老嫂子般的印海,让他陪着出门,可见对他的肯定。

而被他放走的程平,此时刚回到吉家所在的延康坊。

今日衡玉使他前去定北侯府送信,他根据客观情况问了一句‘定北侯府必然戒备森严,要如何才能掩人耳目地见到萧侯或其心腹?’

结果就听他那不靠谱的姑娘说:‘这个简单,顺其自然即可,你该送送,他们该抓抓,待他们将你绑到了能做主的人跟前,这信不也就送到了么?’

他听得一脸匪夷所思。

这也叫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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