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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槐便放下了车帘。

片刻后,也未等到程平重新驶动马车,翠槐不由问:“平叔,怎还不走?”

程平皱眉纳闷地道:“那姓王的怎么一直牵着马走?”

翠槐不解地“啊?”了一声。

王敬勇牵马来到不远处的河边,行礼道:“将军,吉画师让属下替她同将军报句平安。”

站在河边一株柳树下的萧牧点头后,问道:“她人呢?”

王敬勇下意识地看了眼方才衡玉经过的方向:“应当走了吧。”

萧牧:?

“你莫非是没告诉她,我等在此处?”

今日但凡换个人站在他面前,他都绝不至于问出此等匪夷所思之言。

王敬勇愣了愣,摇头:“没……”

将军说让他等着吉画师经过,他照办了啊。

吉画师让他同将军报平安,他也照办了啊。

萧牧:“。”

见自家将军沉默着转头望向了河面,王副将开始尝试做一些自我反省:“将军,属下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没。”萧牧无力多言:“回去吧。”

王敬勇应下。

而此时,二人忽听到有脚步声在朝着此处靠近。

夜色静谧,这脚步声又显然没有刻意隐藏之意——

来人提着灯,随着走近,可见灯下映照出的是少女干净清新的浅青襦裙,与一双淡藕色绣鞋。

“真是侯爷啊。”少女声音轻轻,走过来时连脚步都是轻快欢喜的。

在自家将军的眼神示意下,王副将退了下去。

“……让你见丑了。”看着下属离去的方向,萧牧道。

“这挺王副将的。”衡玉客观评价道。

萧牧笑了一声:“在你这里,他倒成了个专词了。”

“人总有短板,王副将于正事之上,还是很靠得住的。”

二人说话间,默契地抬脚往前缓缓走去。

轻柔夜风拂过河面,与那一灯二人。

“你怎还亲自过来了?”衡玉好奇地问:“你该不是也在此处,守了一整晚吧?”

萧牧轻咳一声:“刚到而已。”

“哦,那倒是挺凑巧的。”

“今晚如何?”有人心虚地将话题扯开。

“倒无太多异样之处,亦无值得一提的变故发生,倒的确像是咱们多疑了。”衡玉将所见大致说明:“……生辰宴固然无异样,只是临走之际,姜正辅单独与我见了一面,说了些话。”

“单独?”萧牧转头看向她。

“他有意探问我是否觉得九年前阿翁所遭变故另有内情,我大致给糊弄过去了——”

萧牧微拧眉思索:“此举是试探吗?”

幕后真凶试探当年幸存的小姑娘是否察觉到了异样?

“显然是试探。”衡玉客观道:“但出于何种目的,尚且不好下定论。”

萧牧点头:“但无论如何,他此番既将目光放到了你身上,日后更当多加防备。”

他想了想,又道:“话说回来,若今日生辰宴并非他的安排,可你回京这么久他都不曾想过加以试探,为何偏偏于今日起了想法?”

“这个问题,我方才在车内也想了想……要么是他暗中隐约察觉到了我在追查刺青图纹之事,要么是因为今日在姜家发生的另一件事。”

萧牧看向她:“何事?”

“嘉仪郡主今日也到了姜府,认了我做老师。”

“嘉仪郡主?”萧牧颇觉意外。

“侯爷消息如此灵通,按说不该到现在都没听说啊。”衡玉看向前方,合情合理地猜测道:“该不是我来了姜府多久,你便在此处守了多久,因此才尚未有机会听着外头的消息吧?”

萧牧眼神闪躲了一下,也看向前方,选择性失聪般问:“……嘉仪郡主为何突然要认你做老师?”

“这有什么稀奇的,想我也是书香门第出身,才名在外的。”衡玉推测道:“或是姜正辅听闻了此事,细一琢磨之下——嘶,这小姑娘竟能哄得嘉仪郡主拜师,想来是有几分手段本领心计的,怕是不简单,不如试她一试?”

面对这过于随性的猜测,萧牧点了头——虽是随口就来,却极合理。

“这位姜令公,的确叫人看不透……”衡玉缓声道:“我在车内便在想,或许咱们的直觉是对的。”

——当年之事,幕后真凶另有他人。

萧牧不置可否:“但正如你方才所言,眼下尚不足以下定论。”

衡玉点头,二人于无声思考中,慢慢走了一段路。

“姜家公子当年被人毒害之事,你是否想过要与姜正辅言明?”衡玉忽然想到此处,便道:“若能解开这个误会,至少于你现下的处境会有些益处。”

这件旧事,固然与时敬之的旧仇无关,但与姜正辅待萧牧的敌对有着决定性的关联。

“我亦想过。”萧牧道:“关键在于此事只是蓝青所言,而无证据可以证明真假,更不确定究竟是何人所为。如此空口无凭,纵然说了,姜正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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