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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闻她这些年,一直在试图打听你的下落。”
“她如今的身子,也似乎不甚乐观。”
严明一直只是听着,直到萧牧最后一句话出口,他顿时抬起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震惊有不安:“岂会……姜家待她一贯珍视到了极点,必是请了最好的郎中,用着最好的珍药替她调养着才对!九年前我离京时她分明已有好转之象,而今怎么可能会……”
“云朝之死,想来对她亦是打击甚大。”萧牧猜测道:“若再有其它心结未解,积郁之下,难免会使病体再添损耗。”
严明眼神变幻着,一时显出了几分无措。
他脚步虚浮地离去前,萧牧说了最后一番话——
“当年你与严军师被迫逃离京师,是为我。而今你重回此地,亦是为我。你若能为自己考虑一次,无论如何,都绝不为过。须知此番,或是唯一能弥补遗憾的机会了。”
夜色寂静,严明不知自己走到了何处,渐停下脚步,于黑暗中静立许久。
翌日,天色略阴,时有凉风起,拂过窗下刚舒展开的芭蕉嫩叶。
支开的窗棂内,不时传出说笑声。
此处是喻氏的居院,衡玉、宁玉姐妹二人及顾听南此时正与喻氏同坐在临窗的小榻边吃茶说话。
一名女使从窗外经过,走了进来行礼。
“前头有人来通传,道是郎君回来了,请二姑娘去前头正厅。”
“他怎这个时辰突然回来了?”听得丈夫特意让妹妹去前厅,喻氏觉得有些古怪,放下手中蜜茶,扶着腰身便要起来:“走,咱们都去瞧瞧。”
离她最近的宁玉见状连忙去扶了自家嫂子。
四人便一同往前院走去,待走到半道儿时,遇着了孟老夫人。
“祖母也是去前厅?”宁玉问。
身后跟着曾孙女的孟老夫人含笑点头:“下人说南弦回来了,让我去前厅说话。”
“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喻氏微微皱眉:“竟还要拾掇着祖母也要跟着跑这一趟。”
几人都觉得有些蹊跷,衡玉未言,却思索出了几分可能来。
待一行人揣着疑问去到了前厅,只见前厅里等着的不止是吉南弦,竟还有一行十来位宫人。
那些宫人们立于厅内站在两侧,手中多持托盘,其内之物各不相同。
吉南弦身着官服,面上挂着笑意。
“这是……”喻氏怔了怔。
“此番我与封公公,乃是奉了太子殿下之命——”吉南弦笑着看了眼身侧的为首宫人,才接着道:“替嘉仪郡主送拜师束脩而来。”
“束脩?”宁玉讶然,看向身侧的妹妹。
昨日姜府里发生的事情在外头都已经传开了,他们自家人自然也都已知晓,但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切实际,只想着或是嘉仪郡主一时心血来潮——
可此时却是东宫里的太子殿下亲自使人送束脩来了……
如此郑重,便等同是将此事正式定下了!
宁玉回过神来,激动欣喜地看向身侧的妹妹。
吉家众人朝着东宫里的那位封公公行了礼。
封公公笑着看向衡玉:“这些束脩皆是太子妃亲自备下的,奴婢奉命前来奉上,还请吉二娘子清点收下。”
他是东宫里的内侍,纵然私心里觉得此事有些胡闹,但自家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都如此重视,他自然也要客客气气,恭恭敬敬。
衡玉单独向封公公行了一礼,而后看向那些宫人们手中捧着的托盘。
新芹,莲子,赤豆、红枣,桂圆,干肉——束脩六礼,皆有各自美好寓意。
看着那装在红木圆匣中的颗颗赤豆,衡玉微微弯了弯嘴角,鼻头却无端有些发涩。
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束脩,她得到了为人师者应得的尊重——纵然她是女子,无关她是女子。
喻氏等人的目光也在那些束脩之上,有欣喜,有新奇,有与有荣焉。
“阿衡,太子殿下有句话让我带给你。”吉南弦看着妹妹,声音缓慢而清晰:“望尔承继令祖晴寒先生之志,之德,之风骨,长行传道,授业,解惑之道。”
衡玉抬手施礼,微垂眸道:“衡玉谨记。今后但为人师一日,必当倾囊相授,力求不藏私,不守旧,不偏颇。虽才微,愿尽微末萤烛之力,以继往圣绝学,稍授以处世、开智、安邦之道。”
少女着轻软襦裙,簪俏丽珠花,处处皆是柔弱闺阁之姿,声音却字字有力,有诚挚,有勇气,有决心。
四下微静一刻,原本面上皆满是笑意的喻氏等人,此时不约而同地都收了笑意,看向那道纤细却笔直的身影。
说不清是何故,宁玉倏地红了眼睛。
顾听南亦认认真真地看着那道背影,眼底有些喟叹。
那名封姓的宫人,含笑微微点头。
他便知道,殿下看人,总归是不会错的。
吉南弦看着妹妹,笑意中几分欣慰,几分感慨:“自今日起,便要改称阿衡一句吉先生了。”
“是啊,咱们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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