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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二人之间隔着的种种,严明微攥紧了十指,道:“是,我已经成家数年。”
他鼓起勇气看向她:“今日之所以前来,是为当年的不辞而别说句抱歉,也请姜姑娘从此不必再记挂岳某了。”
姜雪昔静静看了他片刻,就在他要移开视线时,只听她笃定地道:“你撒谎。”
严明怔住。
下一刻,姜雪昔蓦地快步扑向他,将他一把抱住。
严明呼吸大窒,手足无措起来。
“我自三岁起便认识你了,你七八岁时光着身子在后山河中洗澡时的模样我都见过呜呜呜!”姜雪昔眼中泪水聚集得愈发大颗,往下砸落下来。
严明:“??”
这种事情……就不用特地提起了吧!
身前之人哽咽着道:“你每次撒谎,我都能一眼识破……”
“你成的什么家,你分明也在记挂着我……若不然,你岂会冒着这般危险也要来见我?”姜雪昔紧紧抱着他,失而复得之余,更有患得患失,诸多情绪翻涌间,让她一时双手发颤。
察觉到她身体的异样,严明立时紧张地扶起她的肩膀:“你且坐下,深吸口气……”
他将人扶到椅中坐下去,先拿了茶水递给她,而后半蹲身在她面前,替她把看脉象。
将手收回时,严明的心沉了沉。
他抬头,哑声问:“你近日……可觉得身体哪里不适?”
姜雪昔已擦去了泪,摇头:“今日见了你,我只觉得哪里都好了。”
严明着急又无奈:“说实话。”
“实话啊……”姜雪昔微微笑了笑,看着他,道:“想来,我应是没多久可活了吧。”
严明面色一变:“胡说八道!”
“我胡说,你让我说实话。”姜雪昔叹气:“我说了实话,你又说我胡说。”
见他不安皱眉,她声音低了下来:“容济,你不必如此,我自己的身子,我心中有数的。能再见到你一面,我已经很知足了。”
“从今日起,不许再说不吉利的话。”严明正色道:“有我在,便一定会医好你的。”
言毕,又重复道:“你要相信,我可以医得好你。”
“好啊。”姜雪昔不知信了没有,笑着道:“那我们日后,是不是又能常常见面了?”
看着那双如九年前一般干净温柔的笑眼,严明心口处一阵无声揪痛。
“容济,说说你这些年来的经历吧?你的样子似乎变了许多……我如今,该唤你什么呢?”她似闲谈般问着。
“我如今姓严。”严明微平复着心绪,温声答道:“我之前辗转逃至北地……入了定北侯麾下做军医,此番正是随同定北侯一同奉召入京。”
他的秘密可以毫无保留告知她,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但有关将军的一切,他必守口如瓶。
“原来你去了北地……”
二人低声谈话,天地间雨势愈大,喧嚣雨声似要将一切掩埋。
这场雨水直至次日方才停下。
上半日天色依旧阴沉着,待到午后,乌云后忽然迸出道道金光,刺破了数日阴霾。
午后申时,奉召入宫面圣的萧牧,来到了皇帝的寝殿外。
内监通禀罢,萧牧便被引入了寝殿中。
除了皇帝之外,寝殿中尚有其他人在。
此人于萧牧而言,是第一次相见。
但于时敬之而言,却是一位故人。
第187章 河东王
只是他与这位所谓故人之间的旧事回忆,并谈不上愉快。
萧牧向坐在罗汉榻上的皇帝行礼罢,如第一次看到旁侧那名与他年纪相仿之人,未敢贸然称呼。
直到皇帝开口道:“这是朕的侄儿李瑾,与萧卿应是头一次见……”
萧牧遂抬手行礼:“见过河东王。”
李瑾之父乃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李瑾于去年刚袭得河东王之位。
“萧节使不必多礼。”河东王看向萧牧,语气里带些笑意:“咱们大盛物博地广,相较之下营洲距河东道也勉强算得上比邻了,然而纵是如此,此番小王却也是头一回有幸得见萧节使本尊呢。”
萧牧微垂眸:“近年来营洲战事频急,未能前去拜见,王爷见谅。”
河东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萧节使言重了,我身在河东,又岂会不知萧节使近年来贵人事忙?”
听得对方话中句句带着暗刺,萧牧面色无波动。
他少时便与此人极不对付,甚至还曾动手打伤过对方——那年之所以躲在长公主府的水榭内,便是因为此事。
而时隔多年未见,此人的品性作风,竟依旧是毫无长进。
“此番朕宣召萧卿,实则是有一事相商……”皇帝靠坐在罗汉榻内,气色看起来较前几日似好了些许,但也仅仅只是些许。
萧牧:“但有差事,陛下只管吩咐。”
自他呈上“藏宝图”已有十日余,一切看似都还算平静——但他清楚,这份平静之下,谁都不曾停下过权衡与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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