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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此事,衡玉回到家中后,直接去了白神医院中。

“不治!”

白神医想都不想便怒而拒绝。

“不是让您治。”衡玉道:“您想想啊,这医治二字,讲求的是面诊,把脉,开药,缺一不可——可我没让您出面,只是讨张调理的方子而已,怎能叫治呢?”

白神医瞪眼:“你这是什么歪理?”

“您细细想便不觉得这是歪理了。”衡玉眨眨眼睛,道:“您不是一直想尝尝京中各处的吃食么,这满京城内哪里的酒最好,哪家的烧鸡最香,可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外头是轻易打听不到的。”

白神医不争气地偷偷咽了下口水,斜睨着她:“你若真有孝心,告知了下人,让他们带我去不就成了?”

“尽孝是应当的,俗话说得好,父慈子孝,父慈在先嘛……”衡玉笑得无害:“所以,您再细想想?”

被迫“父慈”的白神医挣扎了一下:“……当真就只是写个方子?”

“当真!”衡玉伸出双手做出讨要之态。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次日,午间课毕后,衡玉前去拜见了太子妃。

“吉娘子坐下说话。”太子妃让人落了座,又亲自吩咐宫娥去备茶点。

衡玉先是道谢,未有一一明言,只道多谢太子妃多日来的照拂。

看着面前神色诚挚的少女,太子妃于心底做着判断——是个细腻且懂得记人情的。

二人坐着说了会儿话,太子妃问起嘉仪郡主近日的课业,衡玉皆细致答了,未有半分邀功,也不曾拿那些华而不实的说辞来充场面。

太子妃听在耳中,自也有所察觉。

“近日偶听嘉仪郡主提及您夜间多梦,睡不安稳。恰巧家中有一位擅调理之道的老先生客居,是以便讨了张方子来,斗胆想献与太子妃。”衡玉将方子取出,双手呈上去。

太子妃微微一愣。

她何时与嘉仪说过自己睡不安稳?

四目相视间,少女笑意坦然:“这方子专攻的乃是调理滋补之道,无病无疾也可一用,此前家中嫂嫂生下头胎后,身子略有些亏空,便是这般调养过来的。”

太子妃听出了弦外之音,心中微动之下,颔首示意项嬷嬷将方子接过。

“吉娘子有心了。”太子妃道。

“举手之劳而已。”衡玉最后说道:“虽说是调理所用的方子,然各人体症不同,终究是不宜滥用的,故而您可使人先将此方交由医官一看,再依照您的身体情况做些药量上的调整,如此方更稳妥一些。”

这话中之意处处有所指,可见用意周全,太子妃点头,认真道:“多谢吉娘子。”

“太子妃客气了。”衡玉道:“只是那位老先生常说,若想诸症早消,除了用药调理之余,更应放宽心思,心中思虑过重亦可致各处气脉不畅。兴许心情松快下来了,也就能不药而愈了。”

听得此言,太子妃心有思索。

她对待子嗣之事,的确是忧思过重……

那边,衡玉已起身行礼:“同小郡主约定了午休时下棋,衡玉便先告退了。”

太子妃回过神来,忙交待道:“送一送吉娘子。”

眼看那道少女身影退了出去,太子妃适才轻轻叹了一声:“乳娘,你可觉着,这位吉娘子有一颗玲珑心?”

“是。”项嬷嬷也不禁点头:“识进退,懂分寸,不多言。”

“相较之下,这幅好样貌,倒都算不得什么了。”太子妃感慨道:“难怪得殿下这般欣赏……便是我怀了些其它心思在,几番相处下来,也是讨厌不起来的。”

“那这药方……”项嬷嬷犹豫地问。

这些年来,什么方子都试过,什么各处郎中都暗中请过,全无见效……更不必提是这等连太子妃的情况都不甚清楚之下,随意递过来的方子了。

“总归是吉娘子一番好意,就拿去给医官瞧一瞧吧……”太子妃苦笑了一下:“左右也是要吃药的,吃什么不是吃。”

她纵是想就此放弃,父亲母亲及族人也不会同意的。

这些年年,各样偏方,补品,跟不要银子似得往她这里送……担着家中之人这般厚望,她又怎能不思虑过重呢?

那些方子也好,补品也罢,她每每吃起来,总要想到父亲紧缩的眉心,母亲殷切期盼、欲言又止的神态。

时长日久之下,她看到那些被端到面前的东西,便忍不住觉得胃中翻涌。

想着这些,太子妃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若医官说吉娘子送来的方子可用,这段时日便将其余的方子、补品,皆停一停吧。”

项嬷嬷便应下来。

说完这句话,太子妃莫名轻松了些,轻呼出了一口气,道:“殿下这几日忙于招待各处来的使臣,待忙过这段时日……我便与他提一提吉娘子之事。”

项嬷嬷思索着点头。

因家中多了个小侄子的缘故,衡玉近来归家时,更多了些迫不及待,往往是于家门前下了马车便直奔嫂嫂处,其余诸事暂放一旁,总要先蹭一蹭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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