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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萧夫人依旧不安:“来得及吗?”

严明下意识地道:“依常理来说,事涉亲王命案,将军身份在此,此案必不可能草率了结……”

但这只是依常理来说,万一……

“再送一封信送去!”萧夫人忽然道。

印海问:“夫人想要给何人送信?”

“送去给……”萧夫人急急说着,却又忽然顿住,自语道:“不,不妥……”

景时说过的,永阳长公主已帮了他许多,之后的事,他不想再将长公主牵扯进去了……

当然,她身为母亲,必然是自私的……如此关头,只要能救儿子,她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

但是此事不宜冲动……

“不,不必传信了。”萧夫人定了定心神,还算冷静地道:“此事已是闹得满城风雨,各处必然都已知晓……贸然传信,若不慎被发现,反倒害人害己,再添麻烦。”

印海虽一时不解她所指何人,但也赞同地点了头。

当下是这个道理。

消息已经传开,此时急着给任何人传信都是多此一举。

“切记,也不要去找阿衡!”萧夫人又特意交待道:“绝不能将吉家牵扯进去——”

几人皆应下。

印海于心底轻叹了一口气。

他们自然不该也不会去寻吉画师,但纵然如此,吉画师又当真会置身事外吗?

雨声滂沱。

午间,太子妃让女使前去书堂传话,请了衡玉与嘉仪郡主一同去了她殿中用午食。

衡玉看似一切如常,实则食不知味。

太子妃有此举,是有安抚之意。昨晚河东王先是于宫中欲图行不轨之事,而后又突然被刺身亡——

恐衡玉会受惊多思,太子妃于饭后又单独与衡玉谈了谈:“……昨晚之事,我与殿下已经安排过了,绝不会传扬出去。至于河东王之事,自有大理寺来详查。”

衡玉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太子妃是怕她会觉得,河东王之死会被人怀疑与昨晚轻薄她之事有牵连——

怕她多想的同时,又已将昨晚之事瞒得干干净净,不打算留给外人任何做文章的机会。

“多谢太子妃。”衡玉发自内心地道谢。

“不必言谢,你是因入宫为嘉仪授课才惹来了这些麻烦,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太子妃道:“仪儿的课业不着急,你若觉得安不下心来,也可在家中歇上几日。”

“衡玉本也谈不上受惊,您又已将一切安排妥当,衡玉便更加无需多虑了。”

太子妃闻言含笑点头:“那便好。嘉仪去歇午觉了,吉娘子不如也去歇息片刻吧。”

“是。”衡玉起身行礼:“衡玉告退。”

太子妃遂命人相送。

宫人送走了衡玉后,有女使端了药进来。

项嬷嬷端过那药碗,捧到了太子妃面前:“这正是吉娘子之前递来的方子,经了几位医官验看,都说可用。”

太子妃点头,接过药碗,就着碗沿将药一饮而尽。

女使赶忙递去漱口的茶水。

太子妃漱了口,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微苦着一张脸,无奈笑道:“倒是比先前喝的那些还要苦呢。”

“有苦才有甜。”项嬷嬷笑着哄了一句,递过去一颗梅子。

东宫在嘉仪郡主的书堂旁,为衡玉单设了可供歇息的静殿。

衡玉刚在女使的陪同下回到了书堂附近,便见前方朱廊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在。

“阿兄。”她出声唤了一句,快步走了过去。

女使撑着伞将人送至廊下后,便退去了一旁的亭中等候。

“今日一直未能得闲,此时才得以过来……”吉南弦压低声音道:“都听说了?”

衡玉点头。

“阿衡,你与兄长说句实话……昨夜此事到底是不是萧节使所为?”吉南弦问。

“绝不是他。”衡玉斩钉截铁地道。

“我也觉得不可能……那日相谈间,便可见萧节使不像是会意气用事之人。”吉南弦皱着眉道:“但那河东王妃一口咬死了此事……圣人为之震怒,气急攻心之下,甚至呕了血,太子殿下半个时辰前才从圣人处回来。”

衡玉听的紧紧皱眉,声音低到只二人可以听闻:“照此说来,不会是圣人了……”

无怪她疑心太重,只是此事蹊跷,她免不掉要疑心是不是朝廷的安排。

到底一个行事荒诞的河东王,对圣人来说并不算金贵……

“既不是圣人,那便是有人在刻意向圣人递刀子了……”衡玉眼神变幻着:“圣人待侯爷本就疑心难除,此番想要从这方淤泥中抽身,恐怕是不易了。”

吉南弦复杂地叹了口气:“没错,圣人待萧节使有疑心偏见在先,朝中又有以姜令公为首的文臣闻风而动,虎视眈眈……此局难解。”

沉默了片刻后,他看着眉眼间尽是忧色的妹妹,道:“但有一点,尚算是个好消息。”

“同你一样。”吉南弦道:“太子殿下也相信此事绝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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