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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海和严明静静听着。
“我知道,此等大事,如何也轮不到我来安排做主。”
“但他了解我的性子,他必然猜得到我不会袖手旁观,定也能料到我会怎么选——”衡玉话至此处,勉强一笑:“所以,我的决定,就姑且当作是他的决定吧?”
此话落,印海笑了笑,面上恢复了往日的松快。
而后道:“既是将军的决定,属下必当领命。”
严明更为直接,定声道:“……反便反了!”
他早就想这么说了!
他从来也不觉得这朝廷有什么好值得将军去效忠的,更何况如今眼看着还要搭进性命!
如今既有吉画师替他们兜底撑腰,那反就是了!
“这条路是最坏的打算。”衡玉说道。
严明面色微凝,看向她:“难道还有其它的路可走?”
“两日后,便是三司会审。”衡玉未直接回答严明的话,先是道:“大盛律所定,三司会审之处设于刑部大堂之内。若当日他们定下了侯爷的罪名,之后必然会将人移送至大理寺天牢关押,此处乃羁押重犯之地,层层把守看管,若是硬闯,再是精锐中的精锐,至少也要折损大半,纵然将人劫了出来,出城的余力与胜算恐怕也被耗得所剩无几了。”
“所以……”印海定神道:“想要救人,最好的时机,是在自刑部移送大理寺的途中——”
“两日的时间,可足够将此事安排妥当吗?”衡玉问。
“足够了!”严明道:“我们对此也并非就全无准备……加上有蓝青在,他熟知京师布防习惯,入京后也在暗中留意各处,两日的时间足够了。”
衡玉点头。
印海看向她:“除此之外,吉画师是否另有打算?”
这正是衡玉方才未来得及回答严明的话:“还有两日的时间,我想再试一试,于此案之上能否寻得最后一线转机——”
“吉画师所指的转机是……”
“河东王妃。”
所谓三堂会审,最终的决策权虽难逃圣心二字,但此案起初之所以会将矛头直指萧牧,便是因为河东王妃的那句“指认”。
如今既寻不到其它有用的线索来证明萧牧的清白,那便只能从此案的源头一试……
若是侥幸成了,此案或还有转机。
若是未成……
那便只能见血了。
“好,那便听阿衡的。”
定北侯内,萧夫人听严明说罢了详细之后,心中便莫名安定了几分。
“依吉画师之意,需做好最坏的打算。”严明压低了声音道:“……若两日后行动,夫人亦需做好提早暗中离府出京的准备。”
“我明白。”萧夫人点着头,握紧了衣袖:“时间不多了,你们速去安排……谨慎些,勿要被人察觉出了异样!”
“是。”
萧夫人又交待了他一些自己所能想到的细节,最后说道:“……若到时朝廷的人盯得紧,便不要急着先将我送出去。只要他们见到我还在这侯府之中,便暂时不会起疑,能多拖一刻是一刻,顺利救出景时才是最紧要的。”
严明犹豫地看着她:“可是夫人……”
“正事当前,大局为上,勿要因小失大。”萧夫人催促道:“快去吧,各处都尽早安排上,才能更周全些。”
“是……”严明到底是应了下来,行礼后离去。
“还愣着做什么,将该准备的都准备上。”萧夫人对身侧的心腹嬷嬷说道:“明日我会让他们先将你送出去。”
“夫人这是何意?”嬷嬷面色一变:“您明日不走,老奴独自一人要去哪里?”
“我自己留在这里让他们盯着便够了,你一个老妈子在或不在,左右也无人会留意到。”萧夫人走到梳妆台前,示意道:“将值钱的东西都带上吧,喜欢什么拿什么,日后且还说不准是什么光景,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便寻一处清净地养老吧。”
“夫人说这些作何!”嬷嬷急得眼眶都红了:“您不走,老奴也断不会走的!”
“你傻不傻啊。”萧夫人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抬手拿起了一只白玉镯:“这个可不能给你,这是在营洲时阿衡给我的年礼。”
她宝贝地套到手腕上,轻叹了口气:“若说这唯一的遗憾是,也就是尚未能瞧见阿衡……”
“呸呸呸!”嬷嬷打断了她的话:“大事当前,可不兴说这些的!”
经她这么一提醒,萧夫人立即掩口:“也对!瞧我这张嘴!”
她忙地双手合十往上方虔诚地拜了拜:“满天神佛在上,信女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疯言无忌,疯言无忌……”
拜罢仍觉不够,又赶忙去了小佛堂烧香补救。
此一夜,严明与印海及王敬勇商议诸事,彻夜未歇。
月落参横,严明方才回到了住处,却是立在窗前望着院中出神。
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妥当,接下来便只能等了。
若吉画师在河东王妃那里的路走不通,明日等着他们的便是殊死相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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