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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纵然不会全信了你的话,但只要信了三分,便不会甘心错放真正的幕后之人。”衡玉道:“所以,他今日才会力排众议,准你回了定北侯府……便是为了做给幕后之人看。”
“没错。幕后之人见计谋落空,必有所动——”
“所以,你此番倒是与姜正辅达成了共识,一同做局引幕后之人现身了?”衡玉莫名有些感慨。
萧牧看向亭外夜色:“互取所需,亦无不可。”
“走到这一步来看,当年你家中与我祖父之事的真正凶手,倒果真未必是他了……”衡玉思索着说了一句,却又停住:“眼下不必下定论,多防备些,没有坏处。”
萧牧“嗯”了一声,也让自己从短暂的旧事回忆中抽回了神思。
“你当真没有受重伤?”谈罢了正事,衡玉又印证道。
“当真。”萧牧笑了笑:“我倒巴不得受些像样的刑,好同你卖惨,博你关心。但负责审讯我的大理寺少卿,从始至终未让人对我施以重刑。”
“大理寺少卿……”衡玉思忖一瞬,旋即恍然,压低了声音道:“他是太子殿下的人。”
萧牧笑望着她:“我家阿衡倒是对朝中各方关系烂熟于心。”
衡玉也不谦虚:“那是自然,这些年来暗查阿翁之事,我可是认真做了功课的。”
她说着,后知后觉地看向身侧之人:“所以,你一边同姜正辅达成了共识,一边得了太子殿下的人暗中照拂,可见太子殿下保你之心不假——自知此番就不可能会真正出事,对吧?”
“不止。”萧牧看着她道,眼中含笑:“还有最重要的一条——”
第208章 搅弄风云的幕后黑手
他道:“我知有你在,你为主心骨,印海他们必然信服,暗中诸事,早在入京前便已安排妥当。如此之下,你必不可能会让我出事的。”
衡玉险些翻白眼:“你倒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亏得我为了你四处奔劳,寝食难安。”
但心中又觉几分熨帖——他如此信任她,如此‘理所当然’地将自己的安危交予她手。
萧牧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是,辛苦你了。白日里母亲还说,你又救了我一命。”
“当下这么一算,那倒也不能算是我救的了……”
“算,怎么不算。”
“那我可得想想如何挟恩图报了?”
“慢慢想,不着急。”
“……”
柔柔夜风穿过长亭,将二人低低的说笑声揉散吹远。
次日,衡玉照常起身,准备去往东宫授课。
家中的马车坏了一辆,同样要入宫的吉南弦便蹭了妹妹的马车,于车内见她呵欠连天,不由问道:“怎么,这是昨夜做贼去了?”
翠槐闻言莫名心虚,低下了头。
做贼不至于,见“贼”去了……
“夜中多梦,未能安眠。”衡玉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阿兄知道你担心萧侯,如今他已经脱险,按说你该是能睡个好觉了。”对于妹妹担心盟友这件事,吉南弦十分理解,人之常情嘛,他也不例外。
他此时谈起此事,语气较之这些时日也轻松了许多:“太子殿下昨日也说了,萧节使既是回了定北侯府,此事便算是落定九成了。”
衡玉闻言便问了一句:“圣人昨日是何反应?”
“自然是龙颜大怒……”吉南弦压低了声音,道:“据寝殿里的宫人称,皆是头一回见圣人对姜大人发如此大的火……但姜正辅到底是有些本领在的,不知是如何安抚了圣心,最终倒也未受到什么值得一提的惩处。”
“此事在明面上而言,他并未做错什么,只是秉公处理而已。圣人纵然要罚,也想不出合适的罪名。”衡玉道。
吉南弦点着头,叹了口气:“所以这不就气急攻心了么……从白日到日暮,一应医官们就没离开过寝殿,还有那位‘仙师’,亦是寸步不离。”
衡玉微皱眉:“圣人如今似乎很是信重那位璞贞仙师?”
“是,近来每日都要服丹药……神思似乎愈发混沌了。”
这自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此等关头,圣人的情况摆在这里,已是无人敢妄议什么。
马车行过长街时,放慢了速度。
车窗外人声嘈杂,衡玉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只见有许多大理寺官差正于四处街铺内外搜查。
再往不远处看去,各条通往民居的窄巷内,亦有官差的身影。
“这阵势倒是够大……”吉南弦道:“一早这么搜,说不准真能搜出什么线索来。”
“现在也不晚。”衡玉似有所指地道。
阵势越大,幕后之人便越难安坐,说不准便能露出点什么破绽来。
但衡玉未曾想到的是,这“破绽”会来得如此之快,又如此之彻底——
当日午后,她离宫之际,行经一条小径时,偶然便听到有宫人小声议论:“听说了吗,谋害河东王的真凶已经抓到了!”
“照此说来,竟果真不是定北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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