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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吉南弦语气复杂:“除却太子殿下与湘王殿下这一脉嫡系皇子之外,大行皇帝另有二子,再往外数,宗室之中的郡王子弟,更是不在少数,更不必提那些诸侯了……”
吉南弦说话间,心中寒意渐重:“如今皇位储君之位皆空悬,这些朝臣之中,难免各有站队,即便是中立者,为大局虑,自然也有思量……如此关头,各方正需要一个便于掌控、却又不会生出威胁的傀儡,来暂时平衡局面。”
所以,他们在推举永阳长公主一事之上,出现了空前的意见一致。
而自荐为“傀儡”的长公主……
吉南弦抬眼看向妹妹,心头无比沉重:阿衡……果真被你料中了。”
太子殿下出事后,妹妹将怀疑永阳长公主的猜测说与他听,他尚觉不可置信。
而眼下,已由不得他不信了。
回想这些年来的一切,吉南弦一时说不上是悲愤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
被他们视作亲人的长公主殿下,将阿衡捧在手心上的长公主殿下……
每一步都是算计,病弱温和的面孔之下是血腥獠牙……
那只手,于暗中无声掌控着一切,包括最难掌控的人心。
从兄长处离开后,衡玉回到自己的书房中,独自静坐至天色发暗。
五日后,为便于处理丧仪琐事,体弱不宜每日来回奔波的永阳长公主,名正言顺地住进了宫中。
“奴恭迎殿下回宫。”
昔日皇帝身侧的掌事太监刘潜,含笑躬身行礼。
第241章 只能杀掉他了
行礼罢,他恭谨地跟在永阳长公主身侧,往殿中行去。
“这些年来,你侍奉在皇兄身侧,实在辛苦了……”永阳长公主由其蓁扶着,慢慢走进殿内,边环视着殿中陈设,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如今宫中事杂,本宫仍少不得需要你帮衬着。”
刘潜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些:“此乃奴分内之事。”
“全然不是从前模样了啊。”永阳长公主看着四下,感慨道。
这是她未搬出宫之前的住所。
刘潜笑着道:“殿下不过是暂居此处罢了。”
永阳长公主笑了笑:“这倒也是。”
“殿下,礼部几位大人前来求见——”一名内监走进来通禀。
“此处乃本宫居殿,怕是不宜议事。”永阳长公主含笑道:“请他们去甘露殿偏殿中相侯。”
内监面色微怔。
甘露殿乃帝王居所,偏殿是帝王用来召朝臣议事之处……
刘潜看过去:“愣着作何?没听到殿下的吩咐吗?”
他发了话,内监忙应“是”,出去回话了。
“这个瞧着不甚机灵。”刘潜笑着道:“待奴回头再给殿下换一个伶俐些的过来侍奉。”
殿中其他内监宫娥闻言皆垂下头去。
“无妨。”永阳长公主语气随意,转了身往内殿去:“其蓁,替本宫更衣。”
其蓁应下,跟了进去。
在甘露殿见罢了礼部官员后,永阳长公主随手翻阅起了一旁龙案上堆积着的奏折。
她轻轻“啧”了一声,叹道:“皇兄病了这许久,还要逞强过目军国大事……若果真有几分能耐且不说了,偏偏又这般无用昏聩,半点也派不上用场,历来都只会帮倒忙罢了。”
听得这番话,一旁的内侍将头垂得不能再低。
很快,殿内掌了灯。
在刘潜的示意下,晚膳也送来了甘露殿。
“殿下早些歇息吧……”晚膳后,其蓁提醒道:“您近日服药调理,不宜太过操劳。”
永阳长公主掩口打了个呵欠:“也好。”
然下一刻,便听殿外传来宫人略显慌张的说话声:“……令公稍候,请容奴先行入内通传!”
永阳长公主眉尾微微扬起。
“令公止步……!”宫人追着那道身影走了进来。
永阳长公主出声道:“本宫与姜家阿兄乃是自幼一同读书长大的情分,有何可拦的。”
宫人这才垂首退下。
“都退下吧。”永阳长公主缓步回了书案后坐下。
其蓁无声看了一眼短短时日发髻已然花白、消瘦身形显出了几分老态的姜正辅,带着殿内宫人退了出去。
“殿下如今竟堂而皇之地住进了甘露殿——”姜正辅看着那坐在龙案后的女子,抿直了嘴角,一字一顿地道:“这是意图篡位吗?”
“姜家阿兄遭丧女之痛,久病难起,如今极不容易入宫一趟,竟就是为了给我定下如此罪名吗?可眼下帝位空悬,又何谈篡位二字。”永阳长公主笑微微地道:“我一介弱质女流,不过是被朝臣们推至此处,在他们推举出新君登基之前,暂替那些子侄们处理些琐事罢了。”
姜正辅定定地看着那自若随意的女子,片刻后,才道:“李蔚,我早该猜到是你了。”
他脚步发沉地往前两步,朝她走近了些:“……原来当年构陷时家之事,是你所为!时家出事后,你甘冒性命之危,也要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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