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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声惊异混杂间,那先前暗中前往定北侯府,说动了萧牧出京回北地调动兵马的数名官员已是面色惨白,其中一人猛地抬眼看向那听政之人,只见她亦做出惊愕不解之色。
“怎会如此……”永阳长公主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道兵符,道:“此事恐有蹊跷……快将兵符呈上来,让本宫一辨真假。”
卢龙军的兵符亦是宫中所制,而于兵符制样之上,她总是比旁人更通晓的。
刘潜赶忙命人去接过那兵符,呈到了永阳长公主面前。
她拿起细观片刻,语气复杂地道:“这确是卢龙军的兵符无误,看来萧节使竟果真是出事了,怎会如此……”
“定北侯为何要携兵符秘密出京?这分明是存了反心……欲图回北地起兵!”有官员站出来定声说道。
“定北侯此举的确可疑——”
“幸在被阻杀于途中,否则放虎归山,必生大乱!”
“……”
眼看定北侯已死,计划破灭,此时又听着这些长公主的党羽迫不及待地出言要将污名扣下,有士族官员忍无可忍地出声道:“人都死了,是非黑白,自是由你们捏造了!定北侯死因究竟为何,尚未可知!”
这句话便如火引,照亮了周身,顿时引得无数明刀暗箭纷纷指向他——
“定北侯携兵符擅自离京乃是事实,蒋大人开口便是替其‘平反’之言,不知是何故也?”
“莫非蒋大人也是定北侯离京一事的知情者,甚至是共谋此事的同党不成?”
“……你们!”那双鬓花白、姓蒋的大臣面色翻涌,视线环视罢那一张张凌厉的面孔,最终看向了上方的永阳长公主,面庞颤栗着,凝声道:“李蔚……这一切皆是你所策划,你这阴毒妇人,妄图篡位的反贼!实乃李氏之耻也!”
“谋害储君者,恐非湘王……”他伸手指向永阳长公主,恨声道:“先杀太子,再污湘王,又借淮阳郡主之事党同伐异,收拢权势……这全是你的手段!”
他字字惊人,殿内却愈发静谧。
那被他口中罪名直指之人,却半点不见惊恼慌乱之色,仍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此时才开口,满眼无奈地道:“蒋大人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本宫无权无势,一介女流,何来如此通天本领……纵蒋大人恐坐实与定北侯同谋的罪名,却也不该说出此等荒谬之言。”
“莫说本宫心知肚明自己未曾做过这些事了,便是问一问诸位大人,又有谁会相信?”她看向殿中官员,随口点了一人:“陶太傅,您最是德高望重,试问蒋大人方才之言,您信吗?”
年逾六旬的陶太傅面色几变,垂下眼睛未言。
“周大人信吗?”永阳长公主又问一人。
“臣……”那年轻的官员抬手:“此等毫无根据之言,臣……自是不信的。”
殿内诸人神色各异。
中书省的例子摆在眼前,士族已遭血洗,朝中如今何人掌权,是明摆着的事。
而今甚至连定北侯也已“遭难”……
纵然他们有相抗之心,却难免各有权衡思量,谁又愿意于此时出头,白白葬送性命?
“你们……你们这些见风使舵毫无脊梁之辈!竟屈服于这阴毒妇人淫威之下!”那姓蒋的老臣面色涨红,眼看就要背过气去一般:“李蔚,你迟早要遭反噬天谴!”
“蒋大人殿前失仪,无故出言污蔑本宫,且将其带下去等候发落。”永阳长公主随口说道。
很快便有侍卫入内,将人押了下去。
随着那愤慨的怒骂声远去,永阳长公主轻握起那只兵符,道:“定北侯擅自出京之事还需立即彻查是否另有同谋,此时不知有多少诸侯蠢蠢欲动,此事必要彻查严惩,方可以儆效尤——”
众官员应声附和。
永阳长公主作势思忖着道:“但卢龙军还需及时安抚,念及尚未铸成大祸,只要他们不反,朝廷便不会降罪他们当中一人……为稳固北地局面,以免生乱,本宫会让人尽快前往营洲料理此事,也好让他们真正看到朝廷的宽仁与诚意。”
殿内众人闻言,甚至未敢交换眼神。
这哪里是安抚,分明是要借机收揽掌控卢龙兵权了——
殿外雷声大作,豆大的雨珠很快砸了下来。
“恭贺殿下,定北侯已死,若掌卢龙军,即大势将定,殿下很快便可如愿了……曾节使处虽有些许不顺,却也不值一提了。”
赵钦明拜于甘露殿内,满面都是恭谨笑意。
“尚不可大意。”永阳长公主含笑道:“越是此等关头,越要谨慎以待……如此紧要之时,本宫不希望有任何不识趣之人靠近京师,坏本宫好事。”
“殿下放心,京师各处布防皆已完备——”
永阳长公主遂露出舒心笑意,不忘交待一句:“晏泯那边,你且继续拖着。若哪日他也不识趣了,杀了就是。”
“是,属下明白。”
赵钦明退去后,心情甚佳的永阳长公主命人备了酒水,立于窗前举盏,含笑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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