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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祖父段文昌高中状元,依旧要娶卢氏,有门阀相助,方才平步青云封侯拜相。
而李家虽然已经如同朽木,可其中亦是有许多可用之人,又岂能一棒子打死?
既是日后要吃她段怡的米粮,就该好好的给她干活才是!
段怡骑在马上,朝着京都方向远瞭过去。
“段三段三,这回咱们去京都,指不定还能喝到崔二哥的喜酒呢!嘿嘿,他叔父该催着他娶妻生子了!到时候咱们一起闹洞房去!”
段怡闻言,收回了视线,她瞧了瞧苏筠的嘴巴,巴拉巴拉的动个不停,明明骑在马上,他倒是也不怕风沙灌进了嘴里。
“可不是!一起闹洞房!”段怡饶有兴趣的说道。
第三六九章 再见崔子更
因为这一回是轻骑上阵,这一回上京都,格外的神速。
再次站在那明德门前,段怡有些唏嘘不已。
城门大敞开着,放眼看去,仿佛要将那长长的朱雀大街,看到尽头一般。
之前的五大军围城,京都血战就像是做梦一般,梦醒了,这京城还是一片繁华,人来人往,安宁得像是从未发生过战乱。
段怡一眼便瞧见,在那城门口一旁坐在马背上的崔子更。
不是她眼睛好,于万人之中一下子瞧见了他,更不是她有什么鬼的心有灵犀,实在是那守城的玄应军将士们,时不时的拿眼睛瞟他。
仿佛在说,你快走啊!不要耽误老子家去!我老子娘锅里的肉,都炖烂了!
段怡想着,已经到了那城门跟前。
那宛若石像一般的崔子更,仿佛被点醒了一半,瞬间活了过来,“伤还没有好么?师叔这本事,当真是越发不济了。”
段怡看了看自己缠着绷带的手,冲着崔子更撇了撇嘴。
“从前穷得啃噎死人的铁馍馍也就罢了,好歹能够吃饱;如今已经需要你在门前扮石狮子,来赚一口米汤了么?”
段怡一边说着,一边摇头,“看来我师伯不行啊,若是将你卖了,岂不是比装石头,能多赚两个窝窝头。”
崔子更听着段怡这熟悉的呛声,嘴角微微上翘。
“那你要买么?哦,我忘记了,你已经付过钱了。”
段怡往旁同崔子更拉开了距离,“何时?”
崔子更伸出手来,在腰间轻轻的摸了摸,“你叫朱鹮给我的。”
段怡猛的一惊,想起当时崔子更给她送年礼,她没有准备回礼,便随便在旁边揪了草,编了个不知蝈蝈还是蜻蜓还是螳螂的小玩意,做了回礼。
那朱鹮瞧着她太过敷衍,像是中秋节卖月饼似的,使那锦盒装了里三层外三层,又编了个感人肺腑的故事,送给了崔子更。
“你就值一根草?这比编草鞋用的草都多!旁人腰间佩玉,你挂什么虫?”
段怡耳根子一红,朝着朱鹮使了个幽怨的眼神杀。
那朱鹮倒是乖觉,崔子更在门外装石头狮子,他在明德内杵着当大树,石狮子活了,他便也活了,巴巴的跟了上来,护卫左右。
你那么能,怎么了不跟郑铎一起去写话本子呢?
段怡想着,陡然一惊,问道,“朱鹮莫不是也写话本子?”
朱鹮闻言,有些骄傲的抬起下巴说道,“倒是不曾写那些,闲暇之余,会给江南的歌姬们写点曲儿词儿,权当消遣,不值得段三将军一提。”
段怡看了看东张西望的苏筠,又看了看呆若木鸡的韦猛……
输了啊!瞅瞅人家都有隐藏的本事!
那边崔子更瞧着段怡的神色,朝着苏筠同韦猛问道,“除了行军打仗,你二人可有旁的本事?”
苏筠收回了视线,挠了挠头,“吃肉?”
韦猛面无表情的抬起了下巴,“绣花。”
绣花二字一落,那边朱鹮便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惊恐的看向了韦猛,绣花!壮汉竟然喜欢绣花,这同告诉他村东头的牛会编簸箕,西山头的猛虎会织渔网,有何区别?
韦猛见状,不悦的看了那朱鹮一眼,朝着段怡望去。
只见她下巴快要抬上了天,一脸的骄傲,“就是!韦猛的花,绣得比我还好!”
韦猛那棺材板板脸,柔和了许多,他学着段怡的样子,亦是抬起了下巴。
崔子更瞧着,别过头去,将脸朝向了旁边,方才维持了自己的镇定。
他清了清嗓子,思考了好一会儿,方才拉回了话头,“若是旁人来买我,自是千金不换;若是段怡买我,根草足矣。”
段怡下巴还高高抬着,她耳根子一红,心中不由得痛骂这厮不要脸,什么话都说出口!
平日里老树开花,写信比她给段家老祖宗烧纸钱都频繁,简直累死鸽子。
这会儿那是变本加厉,张嘴犹如孔雀开屏!
“我瞅着那洪湖水浪打浪,都不如崔叔叔你一浪接一浪啊!”
崔子更愣了一会儿,方才明白了段怡暗含之意,他转过头去,目光灼灼地说道,“肺腑之言,有何不能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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