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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心都是汗。
眼看要到乾宁宫,魏平奚停下来,所有人跟着停下来。
郁枝掌心被摊开,汗津津的小手惹得四小姐发笑:“至于么,瞧把你吓得,我姨母人最好了。”
她说起她那位中宫之主的姨母满是自豪,随即摸出锦帕为郁枝擦手。
白嫩嫩的手擦干净,魏平奚再次握上她:“走罢。”
四围的宫婢眼神微变,感叹四小姐待这位妾室可谓用心。
魏夫人面容平静地走在最前头,耳畔依稀萦那句“我姨母人最好了”。
阿姐的确是好。
温柔果敢,睿智深情。
乾宁宫到了。
守在宫门口的大宫女翘首以待,在看清来人面容时,折身行礼:“夫人,小姐,娘娘有请。”
郁枝握紧四小姐的的手迈入这道门。
乾宁宫很大,不似一般皇家宫殿的富丽堂皇,比起那些属于人间的繁华艳丽,这里更似仙境。
而端坐棋盘前手拈棋子的女子,身着凤袍,宛若九天玄女,仙意渺渺,芳容绝世。
是脱去人力能及的想象,褪去生而为人、肉.体凡胎的不足,怕是几千年几万年方能孕育出的美,一眼动人心魄。
“姨母!”魏平奚惊喜喊道。
郁枝先被女人的容貌气质惊了一惊,再被身边四小姐脱口而出的话惊了惊。
这便是中宫之主?
好一位不染尘俗的中宫之主!
棋盘前的女子落下一子白棋,扬眉冲外甥女招手:“过来,奚奚。”
魏夫人敛袖屈身:“臣妇拜见娘娘,娘娘千岁!”
“阿晴,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
皇后笑着抚摸外甥女嫩白的脸蛋:“赐座。”
“姨母,您真是越长越美,方才乍见,外甥都不敢认了。”魏平奚脱履挨着她坐下,宫婢忙着为她整理动作间衣服堆起的褶皱。
“说不敢认,最先喊人的不也是你?”皇后与她投缘,喜爱她这无法无天的性子,转而一对美目看向魏夫人:“你将这孩子养得很好。”
魏家三子一女,也就这唯一的女儿养得出挑。
“不敢当阿姐一句好。”
“我说好便是好。”
她目光移开去看魏夫人身畔正襟危坐的美人:“你就是奚奚的妾?”
郁枝喉咙干涩,直面皇权威严的压力比她预想的还骇人,她强行稳住心神,无意瞥见四小姐朝她投来的眼神。
那眼神藏着取笑、得意、窃喜,便如一个人在她耳旁不住地喊“小土包子”“小土包子”。
她才不是土包子!
心性被激起,面对娘娘的问询她反而泰然许多,压下喉咙里的轻颤:“回娘娘,正是。”
她百转千回的思绪没逃过皇后慧眼,便听她赞赏道:“奚奚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姨母谬赞。”
魏平奚眉梢上扬,小声趴在她耳边说悄悄话,逗得皇后嗔笑她两句。
她二人的视线若有若无落在自己身上,郁枝局促地抿抿唇。
魏夫人面上带笑,对这一幕见怪不怪。
郁枝坐回原位,没有出现之前在颜府被好多人围着夸的情景,她悄悄松了口气,心湖泛起一丝古怪。
都说颜家姐妹感情深厚,这怎么看都不到深厚的程度罢?
娘娘待四小姐和气热络,言语之间常能见到宠溺,待魏夫人,统共说了不多的话,离亲厚仍差两分。
诸多疑团缠住她的心,郁枝不动声色打量这对姐妹。
魏夫人单看容貌顶好,可与娘娘放在一处就显得大不如了。
试问红尘中人怎可比仙子比肩?
四小姐这身仙气约莫是随了她的姨母,也唯有她坐在娘娘身边才不显得突兀。
“来京要多住一段日子,魏家一团乱麻,少掺和。”
魏平奚尝了一口新鲜荔枝:“姨母说的是,我这不来‘避难’了?随他们怎么闹,火烧不到我身,我就不愁。”
皇后有几年没见她,不知为何总想她想得厉害,捏着帕子亲昵地替她擦去唇角果渍:“小滑头。”
当她不知道魏府如今的乱象全是魏四小姐的手笔?
聪明人说话一个眼神便能领会,魏平奚暗暗竖起大拇指:“姨母手眼通天。”
“阿晴。”皇后正色道。
魏夫人起身:“娘娘。”
“此次来京莫要急着走了,过了年再呆一年半载,再不济要仪阳侯搬回京城,一家子,何必骨肉分离?”
她难得说了句亲近话,魏夫人笑容真挚几分:“听娘娘的便是。”
“枝枝。”
郁枝脊背绷直:“娘、娘娘?”
魏平奚笑倒在皇后怀里:“喊什么娘?姨母,我都和你说了,她胆子小,你就不要再吓她了,吓傻了我给哪再找个合心意的妾?”
皇后娘娘扶稳她的身子,面上的寡淡清然绷不住,一笑有了春暖花开的美:“你也过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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