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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诗兰堵住耳朵,裹紧棉被,翻了个身。她瞥见躺在她旁边的谭尽睁着眼,他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的模样。

“在想什么?”她问。

他一本正经地答:“在想,给你做什么晚饭。”

她抱着枕头微笑:“想到了吗?”

“冰箱有鸡蛋,先来个辣椒炒鸡蛋。猪肉该吃了,给你做个梅菜扣肉。腌点鸡腿肉,炒一炒,加点小葱花,肯定香。汤的话,就做我的拿手蛋花汤。”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谭尽把她都说饿了。

林诗兰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麻溜地爬起床,把大厨拽进厨房给她做饭。

鸡腿肉最畅销,刚端上桌,他们马上清盘。

辣椒炒鸡蛋,好吃得她把辣椒都吃了。

梅菜扣肉有点咸,不过配饭刚刚好。

蛋花汤保持谭尽以往的水平,林诗兰喝了很多。

饭后,他们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

“你的生日快到了,”大厨规划道:“等你生日,我得做一顿比这个更丰盛的。”

林诗兰摇摇头:“不过生日,没意思。”

吃饱饭,她犯了饭晕,在沙发躺了一会。

到晚饭的时间,谭尽叫她,林诗兰没醒。

他把她抱起来,抱进卧室,细心地盖好被子。

6月28日。

打雷,林诗兰从床上惊醒。

家里拉着帘子,黑漆漆的。

外面的风雨声凄厉凶猛,宛如魔鬼的嘶吼,几辆停在楼底的电动车发出惊惶尖锐的鸣叫。林诗兰的手往旁边一探,被子空荡荡,谭尽不在。

林诗兰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大声喊着“谭尽”。

她抹了一把脸,摸到自己脸上冰凉凉的全是泪水。

找他找了几个房间,喊他也没得到回音……窗外电闪雷鸣,林诗兰跌坐在墙角,用窗帘挡住自己,抖得像筛子。

谭尽拖地回来,看见蜷缩在角落的她。

他们家窗户被风吹裂,四处漏水。他起来做卫生,修补窗户,再在大门及其他空隙处填上准备好的沙袋布袋,阻止洪水涌进屋内。

雷雨声嘈杂,他没听见她在喊他。

见到谭尽后,受了惊吓的林诗兰没有立刻恢复清醒。她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为什么乱跑,冲他发了脾气。

谭尽浑身是汗,蹲在她身边,温声细语地说好话。

林诗兰呜咽不止。

他伸手抱她,她拍掉他的手。

“你要抛下我,你又打算食言。不愿意陪伴我的话,那你滚吧,现在就滚。”不安让林诗兰的情绪失控,她竖起浑身的刺,看他像看杀父仇人。

这是上一次,他要她归还誓言,留下的病根。

谭尽自作自受。

他挨了几个巴掌,依然不管不顾地挤过去,将她抱住。

她越哭,他抱得越用力。

林诗兰很凶:“滚,你不要再烦我了。”

谭尽也很凶:“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就要烦你。”

狂风肆虐,洪水滔滔。四周这么吵,又这么安静。

空调停了,风扇停了。

电灯打不开,电视打不开。

这一天,全县的电断了。

家里还有存粮,但胃口不佳,林诗兰和谭尽一天都没吃饭。

他们像被缝在一起了。

她坐在他怀里发呆,他的双臂绕着她的肩膀,将她牢牢圈住。

他们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抱在一起。

当她仰起头,他便会在她的脸颊、额角,或唇上,落下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小小的啵啵。

6月29日。

起床后,他们发现停水了。

断电断水。夏季的闷热与洪水带来的潮湿,叠加在室内,混合成一股难闻的怪味。那味道有点像在学校垃圾角的拖把,脏兮兮又馊臭臭的。

皮肤黏黏的。他们总是出汗,那汗出得又不爽利。

谭尽寸步不离林诗兰,干什么事都要贴着她。

吃饭的时候,他放着自己的椅子不坐,非要挤到她后面,跟她坐同一把椅子。她去上厕所,他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等待她。

林诗兰快被狗尽尽的贴贴热死了。

她愤愤地抠他的小痣,捏他的胖脸。

他皮厚,没觉得痛,觉得十分好玩。

睡前,他们用囤的水洗了个凉水澡。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洗澡,逐渐演变成打水战。

谭尽完败林诗兰。

浴室传来她张狂的笑声。

他顶着湿漉漉的头,举起双手认输。谁知刚一睁眼,她又泼了一瓢水到他脸上。林诗兰欺人太甚,谭尽扑过去,挠她的痒。

她笑得眼睛冒泪花,浑身没力软倒在墙,为了让他停下什么好话都说。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尽尽,小尽,我错了嘛!”

谭尽宽宏大量饶过她。得到自由没有一秒,林诗兰悄悄去够水瓢,被谭尽抓了个正着。

他一把扛起调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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