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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堂哥云游四海,似乎早已在江湖中打下了自己的根基。追根溯源,竟然还能查到如此细微的事情。
宫九望向远方巍峨的雪山,悠悠道:“你不必惊讶。也有查不到的事情。”
譬如玉天宝到底是不是罗刹教少主。
赵决明默默替他补充,却听宫九道:“譬如你的来历。”
赵决明:……
他不太明白为何总是有不好惹的人想知道他的来历,王前辈是,宫九也是。
“我也不知道你的来历,也不想知道,扯平了。”
赵决明理直气壮地避开这个话题,他没有坦白言说的理由,也不想说。他与宫九是萍水相逢偶然同行,并没有如此深厚的情谊。
宫九笑了笑,当真没有继续这个不被欢迎的话题:“你去罗刹教要醉梦浮生的解药,是为了追命捕头?”
“是。”赵决明第一次听他说起追命,语气十分肯定,不由心中一动,“你知道的远远比我想的多。”
宫九不否认。
赵决明默默地将宫九列为备选方案之一。
若是想方设法也要不到醉梦浮生的解药,那便向宫九求助,也许能找到青衣楼霍休曾经说过的那个“不知名组织”的下落。
不知名组织的幕后老板——宫九瞥他一眼,望着天边的流云陷入沉默。
*
昆仑山,罗刹教。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此时也仍未止住,太阳挂在天空,毫无暖意,晶莹的雪花慢悠悠地从空中飘下。
赵决明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里躺着一片玲珑剔透的雪花,在他的注视下化作一滩水滴。
前方是罗刹教正殿,威严深重,群山环伺,如镜花水月般可望不可即。
玉罗刹以一己之力筑建罗刹教,名声响亮,宫殿更是张扬,不知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构建出如此庞大的宫殿。
玉罗刹在关外可说是最富有、最有权势的人物。
“比不上皇宫。”宫□□价,“不过尔尔。”
赵决明赞同地颔首。
天寒地冻,冰封千里,罗刹教外执勤的教众忽见远方出现两道人影,积雪深重,那一黑一白踏雪无痕,转眼间便已至宫殿之下,山门之前。
黑衣人揭下兜帽,又摘下半面面具,朝守卫拱手道:“在下赵决明,欲见玉教主一面,有事相商,还望阁下替我通报一下。”
殿外守着的两名守卫听到赵决明报上姓名,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显然是知道自家少主同赵决明的关系。两人并未多言,另一位守卫则将问询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白衣人。
白衣人道:“宫九。”
两名守卫面色微微一变,互相看了一眼,一人点头,转身向上而去,身姿矫健,越过重重台阶,消失不见。
赵决明揣着手,心想罗刹教的一位普普通通的看门守卫,轻功便比寻常江湖人好了太多。
两刻钟后上方遥遥传来一声嘹亮的口哨,底下沉默不语的守卫立刻伸手示意,让两人径直向上去。
跨过漫长的台阶,赵决明与宫九被迎入殿中。一入殿,赵决明便微微睁大了双眼。
这殿中温暖如春,走动不过半晌,额上便微微冒汗,不似寒冬,如处暖春。建筑元素混杂,沿途所见,既有中原的独特风格,又有域外的奇异魅力。
两人被一侍从带至会客厅,又有人呈上茶水热食,贴心地准备好一切,便悄然离去。
玉罗刹带风携雪入屋,衣间发梢霜雪未化,未语先笑:“两位真是稀客——”
他站定,瞧见屋内景象,话语戛然而止,黑雾后扬起的唇角也僵在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
赵决明一手拿碗一手握筷,脸几乎要盖在碗里,宫九手端茶盏翘着嚣张的二郎腿望着窗外雪山巍峨。会客厅中氛围闲适,两人反客为主,这会客厅的真正主人反倒成了上门拜访之人。
玉罗刹:“……”
他见过许多人,可有幸来罗刹教做客的人少之又少,然而在那屈指可数的几人中,只有赵决明的表现尤为令人心梗。
赵决明向来——呆——这便罢了,可宫九竟也有些不大正经?
玉罗刹瞥了眼放下茶盏的宫九,双袖一振,潇洒入座,融化的雪水飞溅在从碗中拔起脑袋的赵决明脸上。后者望去时,玉罗刹微微昂头,气势居高临下,虽然知晓,却不以为意,反而对他微微一笑:“怎么了?”
赵决明伸手擦脸,由衷道:“罗刹教的饭,真好吃。敢问贵教的厨子是从中原请来的么?”
他手中的碗,光光亮亮,正如持碗之人的真诚坦荡。
玉罗刹:“……”
他脑袋上的黑雾似乎飘得更旺盛了些。
宫九嗤笑出声,两人看去,他倚在椅子上一脸无辜,然而目光中是显而易见的嘲讽笑意。
玉罗刹冷哼一声,那张飘满黑雾的脸对向赵决明,他问道:“决明少侠说有事相商,不知是何等要事,竟令少侠不远万里登门拜访?”
“醉梦浮生的解药。”赵决明直言不讳,直奔主题,“罗刹教从石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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