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颗蓝莓客秾与我(2 / 3)
刘婷继续说:“我昨天在你房间里看了你的手机。”
“宁儿,你们两个女孩儿怎么在一起啊,你们怎么生活啊。”
最后一句话几乎带着无可奈何的祈求和惊世骇俗的无力。
甘宁在过去的五个月里时常幻想着自己要怎么出柜,她设想了千万种场景、千万种对话,没一种能套用在此刻。
一个比自己亲妈还亲的女人,身上带着因为自己发疯而受的伤,前一刻还抱着自己说软话哄自己开心,她对自己连理所应当的命令都会讲出祈求的味道,自己把她的女儿拖下泥潭,她却仍是站在长辈的角度怕她以后过不好。
她还捏在手心里的手机亮了,是客秾发来的。
她等了一上午。
泰晤士河边的风吹起甘宁留了很久的长发,老教授嚼着手里的叁明治,口齿模糊地问她:“So you broke up?”(所以你们分手了?)
甘宁拢了拢头发,笑着说:“Forbsp; by the situation.”(情势所逼。)
老教授咽了口咖啡,惋惜地点了点头,“There ; nothing you bsp; do.”(你也是没办法。)
停了一会,他又说:“It’s will be , take it easy.”(放轻松,会好的。)
这是她来伦敦的第叁个春天。
她在这里升了研,蓄了发,每天和自己相处,也和自己斗争。
今天是她固定的每个月找心理医生聊天的日子,但是意外在结束之后遇到了自己学校的一位教授。
教授见她是从心理诊所出来的,便问她这里有用没。
甘宁耸了耸肩,“Maybe that’s will help, just some therapeabsp;of mind.”(可能有用,只是一点心理安慰。)
在国内上学的时候,英语老师总说英国人边界感强,不喜欢谈论私事儿,又因为英国的天气多变,所以和英国人聊天气是比较稳妥的聊天内容。
甘宁却觉得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是全对,也有特别爱八卦的英国人,比如现在正和她说话的这位教授。
但其实她从来不避讳和人谈起客秾。
在伦敦,她遇到不少人问起过她的感情经历,每次她都会毫不犹豫告诉别人,她曾经爱过一个多可爱多美丽的姑娘,她叫客秾。
她的人生乏善可陈,却又旧事缠身,客秾是她扭捏人生当中,唯一可以坦荡示人的部分。
“; ; the last word ween you and Ke?”(你和客秾之间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甘宁被老教授的问句难住,这个名为客秾与我的故事她讲了这么多遍,没人这么问过。
她眯着眼往远瞭,看鸥鸟窸窸窣窣地在广场上捡食。
想了良久。
回忆起来的不过是客秾在她宿舍楼门前的春风里,伤红了眼,咬牙切齿说她:“甘宁,你真厉害啊,真窝囊。”
教授见她不说话,便问:“Is it hard to remind?”(想不起来了吗?)
甘宁把挂在鼻梁上的头发捋到脑后,无不世俗地笑了笑,“Just goodbye, nothing else. ”(只是说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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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秾又一次被撵出来相亲,坐在咖啡店里和一位酷似男孩的女孩相对无言。
对方面前摆了一杯热美式,客秾闻到味儿,一时之间分不清那是中药还是刷锅水。
客秾猛灌了几口柠檬水,把喉咙里的那一股苦味压下去,嗓子有点哑,她坦承地说:“抱歉,我不喜欢男孩子。”
对方酷酷地开了口,声音却意外地很柔和,“我是女的。”
客秾不好直说,委婉地提醒:“抱歉,我……我对男性化没什么兴趣。”
女扮男,也不喜欢。
对方还要再强调一遍自己的性别,客秾笑着打断她,“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没有和我妈妈沟通好。”
她要了两个小蛋糕,“今天的咖啡我来请,这两个小蛋糕当给你赔罪,打车费也可以转你,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如果你需要的话,回家可以把这次相亲事故的责任完全推给我。”
自从去年她跟刘婷坦白争辩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出来相亲,也是第一次和女生相亲。
还挺新鲜。
今天西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春雨,空气变得潮湿温润。
客秾降下车窗,任由带着湿意的风扑在脸上,心情算不上好坏。
车里在放陈奕迅的歌,
“日后 尽量别教今天的泪白流
留低 击上你的石头
从错误了吸收”
一首歌听完,客秾驶出主干道,拐角时自动切了歌。
新的歌声甜腻,客秾总觉得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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