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过来让我抱抱(2 / 3)
刘梅执意要带回老家。
未结婚的年轻人去世,一般都是不办葬礼的,他们家也不打算办,只是刘梅要刘舒舒在老家祠堂给他守灵叁天,一张席子,一个骨灰盒,头上是木梁灰瓦,四周是砖墙。
第一个晚上,刘舒舒抱着膝盖坐在席上,她是无神论者,可还是觉得害怕,几乎未曾入睡过,一闭眼,脑海里就冒出一幅幅情景。
四岁和十六岁,一双是懵懂单纯充满好奇的眼睛,一双是了无生机毫无生气的眼睛,在那些情景中直勾勾地看着她。
在常年的指责中,她已经自动学会了揽罪,不仅刘梅没放过她,她也没打算放过自己。
于正昊听完后,立马去搜了相关内容。
放下手机后,他无声叹了口气说:“今天我带你走。”
刘舒舒苦笑一声,她说:“我不能。”
再挨过两个晚上,她或许就彻底解脱了,以后这件事就不会再困扰她了,不然,刘梅肯定还会继续拿这件事鞭打她。
“难道你不觉得你妈那样有错吗?”
他都能看出她的害怕,作为一个父母却视而不见。
刘舒舒低头,轻轻道:“那也没办法。”
于正昊:“你是不是不懂得去恨人?”
“我也有错。”
“你没错。”
刘舒舒:“我有错。”
好似在叫板,沉重的幼稚。
于正昊深吸一口气,他颇为无奈地应和她:“行,那你也有错。”
过了会,他又说:“但,不是要赎完罪才可以去恨一个人的。”
刘舒舒茫然看着他,她此刻很痛苦也很疲倦,脑袋其实是不想活动了,所剩不多的精力也都用来强调一些固执的认知。
“你知道你脸色有多差吗?”
是吗?
刘舒舒偏头看了他一眼,这次她反而不争了,她低低道:“那我能在这里眯一会吗?”
于正昊叹气,他放下副驾驶的座位,说:“可以。”
“嗯。”刘舒舒慢慢躺下。
于正昊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把抱枕拿给她盖着肚子。
刘舒舒入睡得很快,这小小一方空间,与外界隔绝,有熟悉的人,熟悉的气息她感觉很安静,她甚至还想搂着他睡觉,但这个座椅太小了,只能躺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舒舒再次醒来,她撑着座椅坐了起来,然后下意识环顾车内——
于正昊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又看向外面,依然还是没见着人。
她很快下车喊人,声调有些不稳。
如此喊了几声,她又去附近找了一圈,于正昊才从路的一头出来。
“你是饿婚了,所以都不知道可以手机联系我吗?”
“你去哪里了?”
于正昊举了举手中的东西说:“我去附近的杂货铺买东西了。”
他买了几瓶水,还有一些饼干面包糖果。
“你买这些干什么?”
“回车上再说。”
回到车上,于正昊先让她吃个面包,刘舒舒囫囵吃下去,险些被噎着,于正昊又给她拧了一瓶水。
刘舒舒接过,喉咙很快灌了几口水,完了,她还舔了舔嘴唇。
于正昊看着她,说:“你今天跟我走。”
刘舒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好多了,还有两天。”
于正昊取下她手中的水瓶,把她的手紧紧握住。
“刘舒舒,我让你睡好吃好,不是为了让你重新去折磨自己的。”
“我不是——”
刘舒舒想挣扎,挣脱不开。
“你应该恨你母亲。”
刘舒舒干脆盯着他:“我都跟你说过了,你不懂吗?”
对于血缘亲人,爱或许很容易,但恨谈何容易?
而且她觉得自己怎么可能一点错都没有啊?
她有吃有穿,可以上学。
她母亲却接近疯了。
她那个弟弟,
死了。
于正昊:“那也不是你的错,你那时才几岁,本身就是一个小孩,根本没有义务看管小孩。”
刘舒舒摇头,她想反驳,又觉得没意义,这种事哪能讨论出一个量刑来的。
她丧气说:“都快过去了,不会有比这更遭的了。”
她觉得这件事彻底结束了。
于正昊想冷笑一声,可看到她的脸色,他忍了下来。
“你这样没法过去,永远。”
他说得很笃定,刘舒舒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意思。
一时懦弱,永远胆小。
不是安慰,不是撒谎。
她握着拳头,嘴唇在轻微蠕动,最后还是沉默低下头颅了。
于正昊固执地喊她:“你出声。”
车内静了几秒。
最后,刘舒舒哑声道:“你叫我说什么?”
说话声里还带着些哭腔,她置身事中,完全没办法做到那么决绝。
于正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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