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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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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顶》的最后一个分镜在加拿大。

冯鹭和陈柯分手没多久后便因为家庭原因而休学,她退出院系办公室,手里拿着休学申请书走在灿烂万丈的太阳下,耳边忽然响过一阵轰鸣,抬头就看见一道白痕越过天际,留下长长的背影。那时候,她心里既是对未来的迷茫,又是掉落云端的痛苦。

开始她不愿意承认在这段感情里自己是输家,于是对陈柯这个人闭口不谈。直到后来夜半惊醒,突如其来的感伤席卷全身,冯鹭像疯了一样摸索着手机,颤抖着指尖询问他们的共同好友,陈柯去了哪里。对方第二天才简短地告诉她,在伦敦。那个夜晚对于她来说,比以往任何一个孤单的深夜都要难熬。

伦敦?她便傻傻地订了一张去了英国机票,在两年后的夏季,在终于有勇气面对的夏季。可那人没有告诉她,有陈柯的伦敦,是夹在多伦多和底特律之间的城市。虽然冯鹭心里清楚,就算和他踩上了同一片土地,他们也不可能走到同一个标记地点。但她还是来了,鼓着一腔孤勇的爱意,最后落败而归。

飞在万里云层之上,芙提默读着台词:“我直觉会遇到他,我的直觉从未出过错,偏偏在这一次。其实或许我见到了,在我留宿多伦多旅馆的梦里,在附近小河流的蟋蟀声里,我见到他了。回首十七岁第一次见他时我的模样,又突然觉得,不见真的是太好了。”

她幼时读《红楼梦》,时时会被其中华丽的辞藻弄得崇拜又敬佩,认为这才是文学。可长大了才发现,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写法,就算失去那些雕琢而成的词汇,也能让人震撼到内心模糊成大雨倾盆后的暗色车窗。

段昱时坐在她的后座补觉,她趁着上厕所回来的间隙偷偷溜过来,勾了勾他的尾指。见他眉心皱了皱,俯下身去小声夸赞道:“段昱时,你好厉害。”

他下了飞机还云里雾里,问她为什么,到后来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做梦了,还是芙提真的对他说过这句话。芙提少见他懵懂愚钝的模样,笑着摇摇头,说没有。

他们落脚在一个高级酒店,钟哲鸣已经早早替芙提品尝了这边的酸奶冰淇淋。

后期关于冯鹭的戏份较多,他这个男主角难得偷了个空闲。又恰好有广告在这边拍摄,便和剧组错开了到达时间。自录音风波后,钟哲鸣的身价倍增,水涨船高的商业价值带来的便是从年头排到年尾的通告、去不完的采访和饭局以及恐怖增长的粉丝数量。

“加巧克力可能不太好吃,你问问他还有没有焦糖饼干碎,拌着鲜草莓一起。”钟哲鸣给她安利着酒店的甜点,看了眼她没怎么动过的餐盘,主动请缨道,“我这几天出去走了走,发现一家好吃的韩国餐厅,在costco那边,等哪天你有空闲了带你去尝尝?”

芙提对韩国料理没什么兴趣,但是对好吃的很上心,于是想也不想地答应下来,完全不管旁边男人的叉子已经扎进了牛排里。

段昱时索性将餐具一甩,双手环胸,问:“我也吃不惯酒店餐饮,你怎么不带我去尝尝?”

钟哲鸣只微笑,并不接话,也不对上他的视线。

段昱时又往嘴里喂了两口沙拉就走了,临走前不忘嘱咐芙提吃完赶紧回去休息。

芙提看着他插兜远走的背影,有些迷茫起来。如果她没感知错的话,段昱时应该是有些暴躁的。可是为什么呢?明明从下飞机到现在,也没发生什么能够让他挑下眉毛的事情。因为钟哲鸣约她吃饭?这个猜测一出来,芙提就打了个寒颤。更不可能了。

可能是起床气吧。她自顾自地下了定论。

钟哲鸣看她的表情从疑惑到了然,顿了顿,猜她肯定是没懂。

没想到声名显赫的段导,风流倜傥的段导,也会有今天。他扯下嘴角,抛出了话头:“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暴躁吗?”

“为什么?”

“段昱时没和你说啊?”

芙提:“啊?”

钟哲鸣一脸无所谓,语气淡然,“明天我和你有一段亲热戏。”

剧本里虽然简单地一笔带过了,但考虑到呈现形式不同,这个香艳镜头经各方协商后决定放大来拍。至于尺度和程度,也不是段昱时一个人说的算。

副导接编剧电话的时候正在露台抽烟,和一群年纪相仿的同事。那头女声温婉似水,跟夜风一样清畅,予人舒适的触感,“……如果没问题的话,就这样改了?”

“可以。”

那头顿了两秒,问,“段昱时有给什么修改意见吗?”

他瞥了眼在楼下一边抽烟,一边在路边商店里挑选五颜六色的碎冰冰的男人,这个角度恰好能捕捉到他身旁那抹小小的身影。

“他没说。”

“那行吧,就按这个发过来了。”

“嗯。”

通话在道别后挂断,副导含着滤嘴,莫名觉得今天的雪茄尤其苦涩。

*

芙提咬着冰棒,被冻得牙齿寒凉,吭哧吭哧地在呼气,甚至用手去扇风。

段昱时头痛,早说了才叁月,别吃这样反季节的食品。无奈之下摊开手心到她的嘴边,“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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