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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日吧。”容灼道:“我今日赶着去花楼见相好的。”

他说着朝周丰行了个礼便告辞了。

周丰摸了摸鼻子,忍不住低笑出了声。

他原是想着宴王殿下对这位容小公子颇为关注,所以先结交一二,以便将来殿下有什么吩咐,他也好便宜行事。

没成想这容小公子压根不给他机会,倒是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容灼当日离开国子学之后,便将金豆子先打发回了容府,自己径直去了寻欢楼。

他回去之后,发觉青玉正坐在屋里忙活,凑近一看对方手里正拿着针线。

“你干什么呢?”容灼不解道。

“绣花。”青玉道:“这两日刚学的,还不太熟练。”

“你一个大男人绣花做什么?”容灼拧眉道。

“男人不能绣花吗?”青玉不解。

容灼忙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男人当然能绣花,男人还能抹胭脂呢……我是说,你怎么突然喜欢上这个了?”

“整日在楼里待着,没什么事情可做。”青玉道。

他从前在楼里要忙的事情不算特别多,但还不至于闲着。

但自从被容灼包了之后,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再加上容灼又不会天天陪着他,他只能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你要是想出去逛逛就去,我不在你也能出去啊,我朝花姐说一声,让她别拦着你。”容灼道。

“行。”青玉点了点头,又道:“等我先把这个荷包给你绣完吧。”

容灼一怔,看了一眼青玉手里那红绿搭配的图案,“这是给我绣的?”

“嗯,你要么?”青玉问。

容灼不忍驳了他的好意,忙道:“我要吧。”

说罢他又小声问了句,“只是送我,没有别的含义吧?”

他可是隐约记得,古代人互赠荷包好像有点什么说法,所以才想着要提前问清楚,别会错了意闹得不好收场。

“没有啊,你不是跟我约法三章了吗?”青玉道。

“那就行。”容灼闻言便放下心来,去找伙计要了些酒菜。

容灼发现青玉这人有点呆呆的,不过相处起来还挺舒服。

他暗道自幼被发配这里的人,幼年和少年时期过得多半都不怎么幸福,所以性情上会与常人不大一样。

比如青石,性情冷冽沉闷,话少,难相处,还没良心。

而青玉虽有些讷,但人却挺老实,没那么多心眼。

当晚,容灼沐浴过后便睡下了。

睡到中途再一次被青玉的呼噜声吵醒了。

他原想着青玉打呼噜说不定是偶然,但如今看来是他太乐观了。

无奈之下,容灼只能穿上鞋子又去了于景渡原来的住处……

宫内。

“他为何要去我屋里睡觉?”于景渡不解道。

“属下不知。”探子答道:“容小公子是昨晚子时去了您房里,一直到天亮才出来。”

于景渡拧了拧眉,表情有些复杂。

“大理寺着火那晚,容小公子也曾去过您的房里。”那探子又道。

于景渡记得这事儿,当时江继岩朝他说过,好像还说容灼把他的椅子踢翻又扶了起来。

“昨晚他只是进去睡觉?”于景渡问道。

“属下靠近探听过,里头呼吸均匀,应该是真的睡着了。”探子忙道:“他早晨离开之后,属下进去看过,里头没什么异样。”

也就是说,容灼真的只是去睡了一觉而已。

可是好端端的,小纨绔为什么自己的屋子不睡,跑他屋里睡?

若是探子们分出点精力盯着青玉,多半就能知道容灼出来睡的原因。

偏偏于景渡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小气,并未着人盯着青玉。

甚至盯着容灼一事都是探子们顺手办的事儿,并非于景渡刻意吩咐的。

探子们见于景渡每次对容小公子的事情都比较上心,不敢怠慢了,自然盯得紧了些。

“本王知道了,退下吧。”于景渡道。

探子闻言忙依言退下,没再逗留。

这时,一旁的黎锋突然开口道:“要不要属下亲自去探查一番?”

“不必。”于景渡道:“他爱做什么便让他做吧,别打扰他。”

黎锋暗自揣摩了一番自家殿下的心思,试着开口道:“容小公子或许是念着与殿下昔日的情谊,所以才睹物思人。”

于景渡闻言一怔,看向了黎锋。

黎锋见他目光中并无恼意,便继续道:“大理寺着火那日他在殿下房中踢翻了椅子,说明当时心里是恼了殿下,拿椅子撒气呢。可事后他明明知道那屋里的一桌一椅都能让他想起殿下,还是选择进去了,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在睹物思人啊!

于景渡沉默半晌,而后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矮几。

几上摆着容灼花五十两银子买来的那个琉璃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枝早已风干了的月季,那是他从寻欢楼里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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