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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之前小打小闹的烦躁和不耐,裴与墨怔忪一瞬,心头萌生了强烈的杀意。
如果江璨的目的是母亲…
裴与墨快步走过去,还没到跟前,便见他妈不知听江璨说了什么,微微笑开,“要是小白欺负了你,你跟我说,我帮你说他。”
江璨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而孩子气,“与墨他找好多人欺负我,还凶我,妈,你看——”
他把手背露出来,上面有几块不太明显的红痕,可委屈,“都红了。”
裴夫人连忙给他呼呼,“太过分了,疼不疼?吹吹就好了。”
目睹全程的裴与墨:“…”
那红痕分明是砸墙砸出来的,竟在这告黑状。
江璨吸吸鼻子,还要说话,就被裴与墨温声打断,“妈。”
裴夫人见他来,细挑的眉微微蹙起,“小白,你这样凶,以后可怎么过日子?”
注意到裴与墨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江璨往裴夫人身后一躲,他算是发现了,再凶残的幼崽,遇到妈妈都要团着。
也确实团着。
裴与墨唯一的弱点,就是他妈妈了,他有些无奈,“…妈。”
哪怕是数落人,裴夫人也文文弱弱,很好欺负似的,她:“璨璨进了家门,就得好好待他,你若总欺负他,我以后每天都来。”
裴与墨听得直皱眉,他并没有把江璨长期放在这里养的打算,“先不说那个了,大半夜的,您是又睡不着吗?护工呢?”
这话提醒了裴夫人。
她想起什么事似的,又数落了裴与墨几句,才说道:“护工歇着了,我偷偷来的,找你有些事儿。”
裴与墨问:“什么事?”
裴夫人语气温柔起来,她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来,愈发像个娇俏的少女,“明天就月底了,我忘了问你爸他想吃什么,我没有手机,你帮我问问吧。”
裴与墨:“您做什么他都爱吃的。”
江璨在旁边听着,原来裴与墨也是会好好说话的嘛。
不过,裴夫人是生病了吗?
他看向裴夫人,春天到了,但还很寒冷,她穿着及膝的裙子,脸色冻得有些青白,毯子里捂了许久,手心还是凉的。
裴夫人笑起来:“乱说,快去问问,还有,你爸说他最近忙的什么什么项目,看重你,想让你跟他一起做呢,你要听你爸的话,好好地替他分担,不要让你爸烦心。”
这话越说越奇怪,江璨越听越糊涂。
对于裴家的事,身边人说得少,江璨也没有仔细打听过。
裴与墨却没有反驳,“好,那我问问,江璨,你再陪妈一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裴与墨没什么表情,江璨却感觉他心情不是很好,或者说,很糟。
顿了顿,江璨应了,他拿起桌上的面膜撕开,“妈,我给您敷面膜吧,您明日有约会不是吗?”
裴夫人有些不安地仰起脸,“是啊,我好看吗?不憔悴吧。”
江璨摇头,真诚道:“好看的,不憔悴。”
他一边把面膜给裴夫人敷上,一边跟她闲聊。
裴夫人并不是多么擅长言谈的人,但和天底下所有回归家庭的女性一样,提到孩子和丈夫,就能说上许多。
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里,江璨知道她的丈夫很爱她。
裴夫人的身体不太好,常年住在疗养院,每个月的月中月初月底,她丈夫都会过去,陪她一起吃吃饭聊聊天。
每次去,还会带上一大捧玫瑰花,从不会忘记。
裴夫人说话时睫毛颤颤的,连每一根发丝都写着幸福,江璨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
没来得及深究,裴与墨回来了。
江璨把毛巾拧干,裴夫人接过毛巾擦擦脸,起身:“那我就回去了,明天还要早起去买菜。”
裴与墨:“我送您,司机在门口了。”
已经很晚了。
院门外,寸土寸金的别墅区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新生的树叶被晚风吹得娑娑作响。
高大的行道树以路灯为界,一半光亮,一半黑暗。
裴与墨把大衣披在裴夫人身上,声音被风吹得很远,“妈,江璨在这里的事,您先不要告诉爸。”
裴夫人:“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吗?”
裴与墨点头,“对,惊喜。”
江璨听着,他说的惊喜,好像跟裴夫人的惊喜是两码事。
有点凉飕飕的。
眺望着裴夫人离开,再回头,裴与墨又恢复成全世界都欠他钱的冷漠脸,目不斜视地穿行在树梢的阴影里。
忽地,一个小小的亮晶晶的东西滚落在地。
江璨喊:“裴与墨,你慢点等等我。”
裴与墨没理他,一整天的工作和一晚上的折腾让他身心俱疲,他现在很累,什么都不想搭理。
江璨跟上去:“裴与墨,裴与墨,裴与墨…小白!”
拐角处,裴与墨停住,“不准这样叫。”
花园里的灯不够明亮,江璨看不清裴与墨的表情,他试探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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