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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璨注视着前方,微微侧耳,像倾听着妻子说着什么,然后扯出个温和的笑,“嗯,那就吃馄饨吧。”
他走到桌边坐下,应着什么。
“应该会很快就回来。”
“马也已经喂过了。”
江璨的台词功底并不算好,但咬字清晰,生涩的技巧外,带了点真东西。
好像真的有个古时候寻常人家的男人,和妻子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这几天要做的事情。
他还在温和地应和着,应和着被修补好的衣服袖口,明日早饭的食物,菜地里需要浇灌的蔬果。
一切都那么寻常,和平常时的对话没有两样。
直到江璨将虚无的碗碟递出,他将妻子的手腕握住,轻轻拥在怀里。
只会舞刀弄枪的男人不会说好听的话,他沉默许久,只说了一句,“阿姜,我爱你。”
台词到这里就结束了。
导演看着镜头里的江璨,没有说话。
《太平》剧本是正剧走向,在设置将军感情线的时候,几个编剧还大吵一架。
有的编剧认为,将军一辈子为国为民很崇高,但不需要用妻子彰显他多么爱大家不顾小家,这不过是多了个可怜的女人。
有的编剧却认为,将军的人设太扁平,他身经百战,是战神,但不是真的神,他的妻子,可以是他身上人性的闪耀。
他可以杀贼。
他可以一人守一城,大勇。
他可以无畏生死,为国家和人民流尽最后一滴血。
但面对爱人的死,他却仍流露出难忍的惧怕和疼痛,不怕死的人害怕爱人的死,这才是有血有肉的人。
导演要找的,就是有血有肉的人。
拍板的人没说话,工作人员没说话,江璨也就更不说话了。
他有点不安。
江璨自认不是个多么有天赋的演员,也没有经历过什么特别系统的科班培训,但临时抱佛脚的课程里,老师教了一点体验方法。
就,他演得不是自己,是他爷爷。
老一辈都认为,不管怎样,吃饭比天大,所以江璨每次惹了祸,他爷爷总会在吃饭后打他。
然后吃饭前,他爷爷就是这个样子,好像很平常,好像又很不平常。
最后的那个拥抱,则是想到了裴与墨。
脑子里想七想八,江璨就看着导演跟扫描仪似的把他从头扫到尾从尾扫到头,好一会儿才挑剔地问:“你会一些什么招式吗?会用剑吗?”
工作人员把外面房间里那堆道具全部搬进来,江璨从里边挑了把剑,利落地甩出个漂亮的剑花,“会的。”
他持剑的姿势很标准,只是轻轻一甩,那软剑就像有了生命般,划出道道白光。
一时间,小小的摄影棚里刀光剑影,工作人员们都张大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璨耍了会儿剑,又挑挑拣拣拿出鞭子。
然后再是刀。
再然后是**。
…
江璨有点自豪,这是保护公主的基本技能。
道具几乎都给他耍了一遍,导演和众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还是助理听得方才说江璨是她墙头的女场控说了一嗓子“妈妈我恋爱了”,才终于想起来正事,“导演,还要面试别的演员,这时间…”
导演:“别说话。”
只见一个流星锤豁然落地,水泥地面被砸得丝丝碎纹,导演不由拍手喝道:“好!”’
就在江璨卖艺的同时,城市的另一边,裴氏各保镖正在执行艰巨的任务。
被捂住嘴捆在在地上的裴四茫然又无措,含糊咕哝:“裴总?”
裴与墨拎着皮箱,扣到最顶上的衬衫纽扣让他整个人看着禁欲又矜贵。
他阴郁的眉眼低垂,神情像冰雪一样冷,微微点头,沈秘书就果断摸起裴四的手机,摁了关机。
护士快步经过,生怕扰乱什么大计划。
林绛靠在栏杆上,手里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他们。
裴与墨神色冷淡:“你什么时候出院?”
林绛:“下个月。”
裴与墨点点头,正要离开,林绛到底忍不住:“你要是喜欢,就好好待人家,别欺负人。”
裴与墨首先是不可置信谁欺负谁,他可是连着喝了小一周的粥,饶是没什么口腹之欲,也不是这样活的。
再是不可置信那句喜欢。
裴与墨觉得林绛真的是病糊涂了,他扯了扯唇,“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林绛还要说什么,沈秘书冲过来,神色慎重地左看右看,再把滴滴直响的手机屏幕露出来,“裴总,快点,趁江璨还没回来。”
页面上新消息不停地蹦出来。
裴三:“医院门口没有情况。”
裴五:“一楼走廊没有情况。”
裴六:“二楼走廊没有情况。”
…
裴与墨抽出几个文件夹给林绛,“早点回去。”
然后大步往前,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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