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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温良瑜挑了挑眉,微勾了下嘴角,但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
“所以爱卿的意思是?”
他已经听厌了那些劝他广纳后宫、立后的言论,更讨厌这种被人胁迫的感觉。
“陛下!”
说到这,王敬渊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他当即垂首跪在了大殿之中,“臣等盼望陛下广纳后宫,赶紧确定皇后的人选。”
“就像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啊!”
他此言一出,内阁的那帮文臣立马效仿着他的模样,一道跪在他身后,口中言辞凿凿,
“陛下!臣等恳请陛下早日立后!”
而在别人看不见的视角,王敬渊眸底的神色其实如一潭死水般平静,根本不见刚才劝诫时半分激动的情绪。
他面上言辞恳切,可心里却清楚的很,刚才的那套说辞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如今首辅百里申时年事已高,处理起政务来只能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他虽是名义上的首辅,但内阁中的大部分事物最终都是次辅王敬渊在处理。
王敬渊深知百里申时随时都有可能告老还乡,而百里申时一旦告老还乡,那首辅之位必然是自己的,要坐稳这内阁首辅之位,除了处理政务上的决策以外,更多则是无休止的党派纷争,
而这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太子党的争斗,
若是未来的皇后是由自己所推选的,那么也就变相等于拥立了未来的太子。
所以他才这么迫切地上谏要温良瑜赶紧扩充后宫、立后。
这后面牵着到的利益关系不仅是表面上需要有人延续皇室血脉这么简单,更重要的则是暗地里道的党派争斗。
看着眼前大殿中的这幅架势,温良瑜原本搭在扶手上的指尖蓦地攥紧,力道之大几乎就要硬生生地将那檀木捏出印子。
他尚且年幼的时候,便是独自一个人在这深宫中渡过的,在这里他感受不到人情冷暖,有的只是无边孤寂,他有时候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用来争夺权利的器具。
所以当他听到那些大臣们要他延续大魏的血脉时,温良瑜只感觉到生理性的反胃。
最后那日的早朝闹了个不欢而散的收场,只是大臣们依旧不会停下劝谏他立后的言论。
下了早朝之后,温良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乾清宫处理政务,而是漫无目的地在宫中走了起来。
在不知不觉中,他就走到了靖亲王府门口,当温良瑜抬头看到挂在殿前的那四个大字时,心中产生了一种颇为微妙的感觉。
明明几个月前这里还是他的噩梦,如今倒是成了他的避风港了。
他轻声地叹了口去,在殿门口踌躇片刻,最终还是迈步踏了进去。
温良瑜推开贺恒书房的大门时,里面的人却对这声动静毫无察觉,也没见人出来迎接他。
只见两个大男人背对着他凑在书桌前,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贺大人,您说的没错!”谢崇微侧过身,朝贺恒竖起一个大拇指,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口大饼,含糊不清地说道:
“果然还是御膳房里偷来的大饼比较香。”
“呵,那必须的。”贺恒扬起嘴角,俊逸的侧脸上露出一个骄傲的神情,“御膳房里是做给皇帝吃的,这能一样吗?”
皇帝身旁的太监刘福源看到这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他尴尬地捂住嘴咳嗽了两声,提醒里边的这两位皇帝已经来了。
在听到咳嗽声之后,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贺恒和谢崇终于止住了“嘿嘿嘿”的笑声,他们嘴里还叼着大饼,有些愣怔地转过头,只见小皇帝穿着一身朝服将双手背在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你们说这饼是哪来的?”
见状,贺恒迅速地把大饼全塞到了谢崇怀里,抹了一下嘴角的粉屑,走到温良瑜面前,岔开话题道:
“陛下,您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政务都处理完了吗?”
温良瑜微垂着眼眸,“怎么,政务没处理完我就不可以来吗?”
“可以,”
贺恒倒是没察觉出对方低落的情绪,中气十足地喊出了那一声“可以”后便一把牵起小皇帝的手,
“你来得正好!带你去看一个东西。”
“嗯?”温良瑜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牵着一路走到后院。
一到后院,他便注意到了摆在庭院正中央石桌上的那个铁笼子,以及里面那只通体雪白的小兔子。
“这是我今日刚叫人弄来的。”贺恒冲他笑笑,随即走过去打开笼子,提着白兔子的耳朵将它一把塞到了温良瑜怀里,
“上次给你的那只是公的,这只是母的,你把它们两凑一对,然后又能生好多小兔子了。”
他原本以为小皇帝在看到了自己精心为对方准备的礼物后,会高兴地跳起来,结果小皇帝看上去仍旧一副恹恹的模样,只是拖长了音调问道:
“为什么一定要生小兔子啊?”
“啊?”贺恒一时间有些不解,“小兔子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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