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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玉人进招越来越快,简岚鸢已经气息散乱。
再不出三招,他必然要被玉人制住,玉人忽然步子向后一撤,跃开数尺,冷冷的道:你是谁?
少年最终留了手,他毕竟年幼,心思没有成年人那样深沉,只是觉得眼前这人不像是王爷本人,可相处的这些日子,又觉得他磊落坦荡。
眼下的情形,任凭简岚鸢再如何心思精巧,也难以回天,他对原主的过往认知,仅停留于白昼曾经只言片语的叙述,以及近些日子他向身边人旁敲侧击的推敲。
太多的细节是空白,无处得知,一旦被质疑,皆是破绽。
简岚鸢便不矫情,索性赌一把,懵然穿进这副王爷的躯壳,想要在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儿生存,踽踽独行,太过艰难。
他正色看着玉人,道:这副身子还是你家王爷的,但我的确不是他。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也不知该如何向玉人解释。
王爷呢?
简岚鸢摇头。
少年拧眉歪头看他,片刻之后,走到他身前,道一声得罪,拉起他左臂,把衣袖推上去,露出手臂,只见他手肘处一片疤痕,该是陈旧的烫伤,皮肤斑驳的伤痕颜色已经淡了,但依旧能想象当时伤的该是很重的。
看着王爷手肘上的伤痕,玉人微蹙起眉头,一层悲意攀上少年的眉梢,这一刻,他不知缘由,却已经信了简岚鸢七八成。
这道伤痕,是他刚到王府时,犯了府里老夫人的忌讳,被她一口滚烫的汤锅掀过来。那时他还小,几乎吓傻了,若不是远宁王一把将他护在怀里,他的脸就全都毁了。
自那时起,他下定决心,要好好报答王爷。
此后,他伺候王爷沐浴时,不知将他手臂上的伤痕偷偷看了多少次,直到他闭着眼,就能描绘出伤痕的形状。
割伤容易作假,但烫伤想做到两副伤疤一致无二,难比登天,几乎是不可能的。
简岚鸢看出了少年人的没落,道:我也不愿今日这样,或许来日我找到方法回去,他就能回来了。
谁知玉人忽然笑了,笑有很多种,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少了少年人的意气飒爽,却满是知天命的禅意。
玉人看着眼前的王爷,道:他他若是能脱离了这是非窝,在别处安好,不回来也罢了。
简岚鸢一听,顺着话茬问道:为何这样说?
玉人摇头,讷讷道:自从四年前他来了这朝月城,就变了,一直在暗自筹谋什么,却都不让我插手,说我知道的越少越好。
想不到,原主这么护着他。简岚鸢抬手拍上玉人的肩头,淡淡笑道:他护着你,你也难得的豁达。
少年微抬起头,看向简岚鸢,你的性子,倒是更像四年前的王爷。
简岚鸢苦笑,如今他顶着远宁王的身份,更是拿着他的剧本,刚才被骤变一冲,竟恍惚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简岚鸢还是远宁王了。
被玉人一番搅闹,他心里的闷气渐而散了。
他询问玉人到底是哪一点让他确定自己不是远宁王的,玉人想了又想,半天才说:王爷自来了朝月城之后,骨子里总透出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儿,但你没有。
可能是原主儿不会因为皇后这件事一晚上都沉闷吧。
心思平静,简岚鸢才暗暗自嘲,刚才当真当局者迷了。皇上若是有脑子,就不会把皇后死于刺杀公之于众,那么晴露即便偿命,也不会死于酷刑。
晴露可能早就看透了这点,第二日,并没传来她深夜自裁的消息。
反倒是下午,陈星宁的折子呈到皇上的御书案上,皇后婢女晴露,自认因与皇后生嫌隙,罪孽有四:
其一、刺探军中消息,转告皇后,致使其心神不宁,失足小产,而后教唆皇后假孕争宠;
其二、散布皇上与远宁王龙阳之好,挑唆帝后不和,致使皇后郁结重病;
其三、皇后卧病期间,先在御花园装鬼,欲嫁祸皇后未遂,后对宫内太监小吉下毒,污蔑皇后发狂伤人;
其四、刺死皇后。
白昼拿着折子思虑良久。大殿里除了几名伺候太监,只有他一人,显得空旷极了。
他一直以为在宫中散播皇后假孕争宠这一是非的人是远宁王,不想竟是皇后的身边人
是错怪他了呀。
自今日一早就没见他,布戈说,昨夜王爷连夜出宫回府去了,今日尚没入宫。
这人向来在宫里随侍左右,怎么突然躲回王府去了,而且连声交代都没有?
人就是这样,有人整日里殷勤在侧,突然有一天冷了分毫,就分外明显,而且心里还得满是困惑,就像有一只小手在心头抓挠。
更何况,那人跟简医生长得一样。
要不要奴才宣王爷即刻入宫?布戈的眼力价儿一直过硬。他看得出来,皇上自早晨起来不见远宁王,心里就在惦记。
不必了,朕出宫转转,去王爷府上吧。
布戈应了,心道:从来都是王爷上赶着皇上殷勤,今儿个王爷欲擒故纵的伎俩成了?皇后薨了,皇上面儿上平静,心里也该是难受的,王爷挑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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