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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本来是两个人的事情,如今莫名其妙闹得像是四角恋。
首先看破真相的远宁王颇有些哭笑不得。
王爷脸上露出些淡淡的笑意,缓声道:曾经一度觉得你丢了,但现在我又把你找回来了。
话半点不掺假,白昼也听得真真儿的,语言的魅力就是这样,不同经历、经验的人听同一句话,总能听出些不同的意味。
白昼心里打鼓:听这意思,我是在掉马的边缘游移了一番,从前不管不顾闹得太过,惹人生疑了?
目光再回到远宁王脸上,见他依旧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像是静默的等答案,一副等不到便不罢休的模样。
白昼突然头大,他对简岚鸢是喜欢,可这喜欢是基于什么初衷,他还没捯饬明白呢,这会儿又搅合进来一个远宁王。
他近朱者赤,自小家里耳濡目染的尽是经商之道、虚与委蛇、尔虞我诈、利益交换,面儿上左右逢源会圆滑,可论真心他见得当真不多。
正因如此,在他人生最破败的时候,他看到了简岚鸢的真心。骤然寻他不见,让他只想造作。数次求死不能之后,逐渐熟悉了远宁王,他对白景有几分真心?
有了真心,便是喜欢吗?
白昼有点不会。
人生是有这么一个阶段,面对一个人、一种感情,时刻念念不忘,却又说不清到底为何念念不忘。
而后回顾去想,也确实并非只因为喜欢。
他索性直言道:朕虚度春秋无数,不知何谓喜欢。明日还要赶路,乏了,早些歇了吧。
他的退缩,王爷毫不意外,勾了勾嘴角,依旧是一派文雅的模样,看不出其他情绪,柔声道:你只需记得,我说的喜欢是对你,不是对大尧的天子。
说罢,退到帐子的外间去了。
待到内帐里只剩下白昼一人,他在床榻上坐下,随手拿起枕边王爷给的白玉香囊放在手里摩挲着,这个小动作,已经成了习惯。忽而意识到,刚才怎么就被远宁王反客为主了呢?
他本来是问那人为何魂不守舍的。
这回可好,不仅没问出个所以然,还被他搅合得乱了心思。
但舟车劳顿,毕竟身体不好,稳了稳心神,也就睡下了。
日头露了尖儿,御驾车队启程入重叠障壁。
白昼四下里张望,终于知道这地方为何凶名在外。
重叠的树影,密麻得紧了,像是一层一层的石崖,几乎每个地方都长得一个模样,若非是有熟人引路,当真是要迷在这里面。
车队前行,玉人像是一直在最前面引路,但凡他打呼哨的地方,不是急弯窄道,就是陡坡泥沼,不禁感叹远宁王缜密周到。
也不知他们私下把这蹚路走了多少次。
顺风顺水的行了大半日,行至一个比较空旷平坦的小平原上,突然前面玉人打了一个不大一样的呼哨,身边陈星宁应了一声,白昼车驾周围的侍卫随即变换了各自的位置。
结出一个简易的箕形阵,可攻可守,不知前方出了什么状况。
李雪儿看看周围,笑道:先不用慌。说着,她从腰侧摸出一支乐器,细看通体润白,只有女子巴掌长短,像是骨头做成的,但看形状却极像千禄曾展示驭兽的东西。
贴在唇边,吹出一段音调高亮的调子,节奏转换很明快,异域风情从每个音符里渗透出来。
片刻,远方传来曲调相和,调子没有李雪儿的高,却能和着她的拍子节奏,两相合在一起,才完整了曲子。
骨笛离开唇边,李雪儿笑道:刚才已经过了界碑,是我王上哥哥,前来迎接陛下了。
只片刻功夫,果然路引便来奏报,说占环的王上亲自迎出四十里,恭迎大尧陛下
遥看马队由远而近。
为首那男子一身黑色衣裳,看不出是什么料子,非纱非丝,垂坠得体。他手上戴着一副黑纱手套,颈子上也系着薄纱,全身上下只露了一张脸。
因为占环地处南方,他肤色略深,面容轮廓分明,眉骨、颧骨和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眼睛和李雪儿几分相似,目光柔和,神色却隐约可见杀伐气,这两种相反的气韵融合在一张脸上,让他气质很特别。再细看,他的左眼睑下有一道横向的伤痕,那痕迹看着经年日久,虽然已经淡了,却依旧凸起,想来当年伤口不浅。
男人眉目弯弯的迎上来,行至白昼车驾前,单膝跪下了。
他这一跪,他身后的骑士和李雪儿纷纷跟着下马跪倒,只听他朗声道:占环臣王李鸩向大尧上国君主见安,祝君上龙体安泰,长乐长安。
白昼下车站定。
眼前人,无比陌生,更不知原主白景五岁出访占环时与他有何纠葛。这些日子他只从李雪儿的只言片语中略有猜测,但也终归只是猜测,如今人多口杂,上策便是少说话。
打定主意,翩然抬手道:王上不必多礼,快请起来吧。
李鸩行礼,起身站定,目光直勾勾的落在白昼脸上。弯起嘴角,像是端详多年不见故人的变化。
白昼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李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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