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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对于文煦而言,密道已经暴露在皇上眼皮子低下了。

转念,白昼便又明白了弩下逃箭,灯下黑。

哼,小机巧心思倒是不少。

白昼道:文煦对付尚宇炎的手段可不简单,你让她注意安全,别惹文煦生疑,说着,他把丹药递给陈星宁,田老能当朝奏报,他朕还是不放心,你去看护着些吧,另外,这药他到底如何得来的,帮朕去查查。

陈星宁领命走了,白昼才又把饭吃完。

布戈忍不住在一边唠叨:陛下,您身子刚好,怎么就这么操心,王爷要是知道了,又该担心了。

预料之中,白昼笑着白了他一眼,道:若是他知道了,就是你打的小报告。

说着,到窗前的摇椅上一歪,闭目养神了。

再说远宁王,他此时没在宫里,而是又去了刑部。

马巽一面之词,王也觉得可信却不全面,他还要再查问马承扬一番。

刑部问案的手段可圈可点,却敌不过王爷直接用药。

远宁王给那让人说真话的药取了个名字,名叫一青二白,指的不是小葱拌豆腐,也并非身家青白,而是取自寒花淬和东莨菪花的配比比例及颜色。

查问马承扬,王爷毕竟不便亲自露面,药给到玉人,让他扮作刑部小吏去问话。

可结果令人失望,问讯的结果几乎与三法司现有的文书记录一般无二。

饶是如此,远宁王也折腾到晚膳时才回宫去。

一进朝露殿,就觉得不大对劲。

布戈和小可儿都站在门外廊下,王爷刚上台阶,便听见屋里一阵茶盏摔碎的声音,紧跟着便是陈星宁的声音道:陛下息怒,微臣失职。

王爷看向布戈。

布戈瘪了嘴,咬着嘴唇思虑片刻,道:太医令田大人,今日下午当街被刺身亡。

即便王爷沉着冷静,也不禁抽了一口冷气。

早上参奏丹药问题,午后就遇刺了。

并且是光天化日,街市上行凶。

无法无天了么?

布戈又道:陛下午膳时其实已经预料到不妥,派陈大人前去看顾可不曾想

是啊,天子脚下,谁也没想到有人能当街行凶。

即便是看顾,也不可能像个保镖一样,咫尺距离,寸步不离。

否则,不反倒此地无银,打草惊蛇了吗。

行刺的人呢?

布戈道:听说,是个疯汉,杀了人之后,自己抹脖子了。

远宁王还是更担心白昼身体,他该是真生气了,这事儿换谁都得生气。

刚想进屋,陈星宁正好拉殿门退出来了。

顶着一脸的一言难尽,向王爷行个礼,退下去了。

殿内,白昼就在门厅处,坐在椅子上愣愣的出神。

他见远宁王进来,只淡淡的看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王爷怔了极短的片刻,在他与白昼相识的几年时间里,这样的神色,他是第三次在白昼脸上见到:

第一次,是因为一个竞争对手无赖一般,在白昼生父祭日当天,把自陵园到白昼公司楼下的公路两侧挂满了彩旗和标语,写满了早生极乐、忌日快乐之类的无理言语;

第二次,是因为白昼的一位叔叔,说他的母亲为人不检点,白昼根本就不是白家的儿子。

所以,远宁王明白,白昼一旦露出这样的神色,便是他生气了,并且非常生气。

只是这气生起来,不是棋逢对手那样酣畅淋漓,总归是有点莫名的憋屈或者是拉□□爬脚面。

王爷并没即刻就上前安慰,而是把被白昼打碎的茶杯瓷片小心的拾起来。

拾到一半,白昼开腔了:好了,我没事,让布戈他们进来扫一下就是了,你再划了手

远宁王回望他一眼,笑道:免得你又踩了扎脚。

他把瓷片收罗到一旁,抽出帕子擦手,才走到白昼身前蹲下,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当真没事吗?

王爷掌心粗粝的伤疤摩挲在白昼手背上。

白昼低头,见他虎口处都隐约可见凸起的增生。

忍不住从他掌心抽出一只手来反握住他,道:突然有点力不从心。

起初以为我孤家寡人,闹一闹痛快一场就罢了,但如今你也在这里

我倒怕了。

怕看错了书里的恩怨纠葛,再让你为我犯险;

怕你那么干净纯粹的一个人,为了我,被卷进权欲算计,乱了心思

其实,白昼前些日子也向王爷提过,这乌漆嘛遭的皇上、王爷、爱恨纠葛,让他们玩儿去咱俩,私奔吧。

没想到远宁王义正严词的不同意。

原主白景的身体虽然比白昼本尊不知强多少,但归根结底,也是个被蛇毒伤了脏腑病秧子,想要痊愈,能供他用药方便的,只有这皇宫大内。

远宁王这回倒是没听出白昼的言外所指,只道是他说的力不从心是指太医令的事,柔声道:田大人确实可惜了,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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