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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白昼冷汗说来便来,不像是假装。
心里又把彭奇骂了一遍,道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猜测他在火里烧的药,八成是与自己配置的成瘾性药物相冲。
心里诸般猜测,嘴上当然不能说实话,白袁答道:这是我扶南舒缓心神的药,日前见陛下心绪紧张,才进献给陛下的。
李太医冷着脸,不说话,老人家平时和善,脸一素起来,竟凭白多了压迫感,与白袁两相对峙,气势丝毫不输。
布戈更是早就知道白袁非善类,回想昨日小顺身死,皇上没说,但想也知道,是这老头儿下了杀手。
朝露殿内的空气像是凝住了。
正这时,白昼轻吟一声,微睁开眼睛,伸手抚上额头,道:朕这是怎么了?
李太医回道:陛下,您身体沉疴与使节给的药性相冲,导致幻视、心血亏虚,轻则眩晕,重则药,您不能乱用了。
白昼看向白袁,眼神里看不出情绪。
白袁自觉得只身回到皇宫,早不顾及生死了,只想把白家的天下搅乱,可也不知为何,这一瞬间,他紧张起来了。
情急关头,还是怕白昼借机发作,置万民于不顾,一心要弄死他。
朕乏累了,他向布戈道,送使节回驿馆去吧。
白袁回驿馆的路上,一直在想,他所有的裹挟,对昏君是没用的,刚才之所以紧张起来,是他自始至终也看不明白白昼,多年来自己这侄子,行事中有许多自相矛盾的地方,仿佛故意做着浑事,以求达到他清明的目的。
想到这,白袁坐不住了,前几日派出去查探种植药草情况的暗桩,还没有回信呢。
再说远宁王,他是要引蛇出洞。
光靠长江流域的药材店去查清所有脉络,太慢了。
王爷和白昼都知道,他们等不起。
于是,只得利用白袁对远宁王的疑心。
果不其然,白袁前脚知道王爷突然不知所踪,后脚便入宫逼问白昼,被白昼软钉子顶回来之后,无奈只得调动身边的暗桩,让他们去探查。
远宁王当夜并没直接出城,而是和玉人、千禄在乐兮堂附近潜藏了一日余。
果然见一人悄悄的进了乐兮堂又悄悄的出来,掩人耳目。
这人的身法,玉人再熟悉不过。
他曾追踪过这人三次,但三次都跟丢了。
如今有千禄在,鸟兽也可为他所用,他驯养了几只会追踪人迹的雀鹰,终于派上用场了。
三人一路尾随那人,到陆水城近郊的一处山壁前,幽静隐蔽,四下无人迹。
几人便不敢跟得过紧。
那暗桩潜行功夫又了得,三人来到山壁前是,他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莫名其妙,那人就像凭白消失在三人眼前了。
千禄吹了几个调子,雀鹰在天空翱翔盘桓,落在山壁顶端几声鸣叫。
它说,这山壁后面有东西。千禄道。
可几人眼前,除了大片的山石便是齐腰高的野草。
四下找找,有没有暗道,远宁王道,转向千禄,使个眼色,千禄又吹一声哨子,一只年幼的雀鹰自树丛里飞出来,在几人头顶盘旋几圈,往陆水城的方向飞去了。
眼见鸟儿飞走,三人开始在山壁前一寸一寸的找。眼看太阳即将落山,三人终于发现一处乱草后面,有一个狗洞似的入口,钻进去漆黑狭窄,却隐约看得出,是一条穿山隧道。
当三人穿过幽长的隧道后,眼前豁然开朗时,即便知道眼前的花草恶毒,也不禁被景色震撼住了。
这是一处山腹,因四面高壁巍峨,山腹里的温度要比外面暖上许多,入眼一大片摇曳生姿的花朵,是妖冶又纯洁的蓝色。
远宁王捻起一朵花他不认的。
这娇艳的毒花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种草药,像是鼠尾艾玉草与寒花淬嫁接种植的药草。
远宁王摘下十几朵花,用油纸包好揣进怀里,向玉人和千禄道:烧了。
山腹中,极适合毒花的生长,也极适合一把火烧个干净。
玉人正自下风口堆一措干草堆引火,刚把火折子刚从怀里摸出来,便猝不及防的听见一阵破风声,少意识撤手。
饶是他应变神速,那火折子也正好被一柄短匕首削得飞出去很远。
冬季天气干燥,火折子落地,正磕在一块石头上,擦出火苗来,周围的乱草一下就被撩着了。
千禄将错就错,从怀里摸出个蜡丸,扔进火堆。
蜡丸迅速的融化开,火苗一下窜起一丈高,像是被唤醒的妖兽,顷刻间把周围的毒花拥入炽热的怀抱。
飞刀的主人大骂一声,也顾不得管这几位不速之客,直向起火点冲过去,脱下大氅,便要去把火扑灭。
他正是白袁那名武功高强的暗桩。
也几乎是同时,暗影里另一人夺路而出,冲入隧道中隐没了身形。
远宁王只觉得那人背影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当务之急,在场的三人不能够容许那暗桩灭火,知道他武功不弱,同时向他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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