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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微蹙了眉头,冬至以前,他是不怪夏司星的,即便对方挑唆郡主买凶杀他,他都觉得情有可原。
但一路过来,听闻后来夏司星的诸般所为,理智上王爷依旧可以理解,但感情上,却怎么都难以释怀了让白昼身陷险境的人,无论是谁,无论是何缘由,王爷通通想归入黑名单。
暂时不好撕破脸的,就先拿小本记上。
加之他与白昼离得近了,见他远没有刚才在岸边遥遥一望那般葳蕤倜傥细看衣裳皱巴巴的,脖子上隐约可见一道血痕,嘴角也带着血迹,脸色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惨白,现在白得发青,要不是被周围火光衬出点虚假的红,哪儿还有半点人样。
分明就是从哪座老坟里爬出来的鬼。
可毕竟是人命,路也不好走绝了。
王爷飞身出水,一跃到甲板上,去查看夏司星的脚伤。
寒风一凛,他打了个寒颤。
坟里爬出来的鬼忙解下大氅,裹在他身上。
带着体温的衣裳,让远宁王的身子暖了,心也暖了。抬眼看他的小白,刚才听他说话就觉得不对,打眼端详就更有问题了:你受内伤了?说着,便要去拉白昼手腕。
白昼不想他在这当口多担心,虽然胸口依然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样,喘气时又重又疼,但久病成医的陛下觉得自己大约是死不了的,把手一缩,目光转向夏司星:先看看夏姑娘,咱们得赶快离开。
王爷这才凑近去看夏司星,瞬间拧了眉头,他拔出配刀,道:当心。话音落,运起劲道向坠着铁球的锁链砍去。
只听铛一声脆响。
再看那锁链,被王爷一刀劈得陷进甲板里,可锁链上,却只是留了一个印子。
游过来救护的将士们,见王爷上了甲板,有的也随之跳上来,分散开去,用湿冷的衣裳抽打越发肆虐的火势。
只是暂缓势头,聊胜于无。
大火灼烧,船体开始有坍塌之势,围栏斜散落水,激起水花无数。
陛下、王爷,快跳下来!
水里有将士们相迎。
夏司星见眼前二人还在为她犹疑,眼神突然变得坚毅起来,向白昼道:陛下与先皇不同,小女子让陛下和王爷三番四次遇险,二位不必为我如此。恶果该由我自食!说罢,眼中没了温度,抬掌狠狠击打在自己脚跟上,脚骨登时碎裂。
锥心断骨的疼痛让姑娘几乎当时便昏过去。
远宁王和白昼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她柔弱女子,对自己下手竟是这般狠绝。
王爷手脚麻利的把姑娘已经惨烈得不成型的脚踝退出枷锁的束缚,向身边几名将士交代道:看顾好夏姑娘。
那几名将士领命,带了夏司星,跃入湖水中逃生去了。
这边夏司星入水,那边几名将士从船楼里又搭救出来一位。
不用问,王爷都知道他是何方,陆水城山坳里让他逃了,跑回这里兴风作浪。
见他这惨相,知道刚才他没讨到便宜,可想起刚才白袁说的话,还是打心眼儿里懒得看他。
只当没瞧见,转向白昼。
火光跳动中,他拉起白昼的手臂,这人几日不见,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被自己养起来的几两肉,又掉没了。心疼自是不必说。
定了定心神,道:准备好了吗?
白昼神色倒没有王爷那样紧张,笑得有点没心没肺,答道:又不是第一次了。
咳
王爷也不知该作何思量了,这人总是有本事让他心疼,又莫名让他哭笑不得。
二人一跃入水。
久违的、窒息般的冷,包裹着白昼。
他的寒冷性休克穿到书里来不治自愈了。此后,他总是趁着王爷不注意的时候,去触碰些比自己体温低的东西。
像一种报复行为。
今日,终于将报复升级到了顶点。
冷,让白昼头脑瞬间清醒起来,沉入水底的瞬间,他看见湖底的清澈,远离喧嚣算计,任凭湖面上火屑朽木坠落,浓烟漫天,水底的远处,依旧寂静平和得如另一个世界。
白昼想的是这些,而远宁王,满心是白昼的安危,生怕他寒冷性休克会鬼使神差的发作,揽在他腰间,只想带着他浮出水面,飞速上岸去。
就在二人浮出水面的瞬间,王爷余光瞥见白昼身侧,一个黑影以不正常的速度疾冲而来。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在水中抱住白昼,猛一翻身,二人飞速变换了身位。
几乎同时,黑影已游到近前,水下寒光一凛,远宁王看准方位,使擒拿手去拿捏那人手腕。
可水下湿滑,王爷的手指在他袖封上全用不上力,动作只被阻断了片刻,明晃晃的匕首就直刺在王爷左腹上。
白昼懵然不知为何,就被王爷带着转了半个圈,待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血色潋滟。
瞬间在清澈的湖水中飘散开来,曼妙的洇散出殷红的花,无迹无形,随波逐流。
那人一击没得手,正想抽刀再刺,直接被王爷擒住执刀的手,掰住大指。
王爷手上运足力道,反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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