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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疯马!
就跟赶着投胎似的,跑得飞快!
这山路上又颠簸得很,这边一个大坑,那边迎面一截枯木挡着路了。
许慕言唱歌的调子,伴随着马儿的上蹦下窜,而忽上忽下,到了最后,嗓子都喊哑了。
那遭瘟的疯马,差点把他的魂儿都颠飞了!
许慕言手忙脚乱地要去抓马缰绳,强行让疯马停下。
可手下失了分寸,一把就揪住了马颈上的鬃毛,吃痛的马儿便误以为是在催促它赶紧跑。
越发撒开四蹄,没命地疯跑起来。
玉离笙一路上笑到肚子痛,原本他把马缰绳交给许慕言,就是怕自己一时贪得无厌,而弄伤了许慕言。
便不动声色地让许慕言驾马,如此马儿跑得快慢,就全由许慕言说了算。
这样足够怜香惜玉,足够偏宠徒弟了吧?
玉离笙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收敛着脾气了,要是换作从前,他岂会管许慕言要死要活的。
自己酣畅淋漓,不吃得饕足意满,就绝对不会收手。
只是让玉离笙没想到的是,许慕言居然会如此的豪放主动。
居然扯着马儿的鬃毛,把马儿驾得飞快,恨不得长出八只蹄子,没命地疯跑。
许慕言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一路上都在用娇娇甜甜的声音,给他唱着山歌。
歌声好不好听,另说,就是那唱歌时咿咿呀呀的腔调,便不是从前的许慕言会的。
总而言之,玉离笙是挺满意的。
他只须稳稳当当地坐在马鞍上便好,会有人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一刻都不曾分开过。
玉离笙忍不住从背后圈住了许慕言的腰,贴在耳畔轻声道:“言言,难得你对师尊如此热情,你想要什么,师尊都给你,通通都给你。”
许慕言:“!!!”
不行啊!!!!
师尊给他的,实在太多了!
遭瘟的疯马!
快把他的魂儿都癫飞了!
许慕言被冷风吹得,小脸红扑扑的,唱了一路的山歌,也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那冷风吹得他鼻尖涩涩的难受,不争气的眼泪簌簌滚落下来。
滴落在了玉离笙的手背上。
玉离笙又低笑着道:“你到底开心,还是不开心?你很奇怪啊,许慕言,难过的时候,你要流眼泪,现在那么高兴,居然还流眼泪……你现在是水做的么?小女儿家都没你这般娇气……”
“我看……你也别叫什么司马焦焦了,这名字并不衬你。”
原本玉离笙是给许慕言起过一个表字的,叫作映雪。
但当时他给许慕言起这个表字时,十分的不堪入目。
两个字眼,全然都是出于嘲讽羞辱许慕言的。
乃是对许慕言的皮囊,作出的一种很羞辱人的评价。
因此,玉离笙很长时间都没唤过他映雪了。
如今看来,许慕言脾气执拗得很,时常蹦起来同他顶嘴,像那什么桀骜不驯的凤凰。
却偏偏又娇娇弱弱的,稍微动一动,就哭得梨花带雨,让玉离笙好生心疼啊。
索性,就叫凤娇好了。
听起来是挺俗气的,但玉离笙觉得很衬此刻的许慕言。
“凤娇,凤娇娇,司马凤娇……”
许慕言恼羞成怒起来,下意识一捶马头,怒道:“我才不叫劳什子的司马凤娇!难听死了,我才不是……啊!!!!!!”
那马儿无缘无故被狠捶了一下脑袋,立马吃痛得高高扬起了前蹄,发出了嘶吼声。
许慕言没防备,两手胡乱摸索,一把揪住了马颈上的鬃毛。
可饶是如此,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后一倒。
嘭的一声,后背就撞到了玉离笙的胸膛上。
好像踩着了香蕉皮,呲溜一下。
到……
底了。
高低还是到底了。
遭瘟的疯马,这下是彻底疯了。
疯狂地原地乱蹦乱跳,试图将背上的两个人甩下去。
吓得许慕言啊啊乱叫,越是受惊,越是下意识抓紧了马儿的鬃毛。
可越是抓紧了马儿的鬃毛,马儿就越是吃痛。然后蹦哒得就越欢快。
一时间,就看见一匹疯马,原地又蹦又跳直打转转。
姗姗来迟的枣红马,一边咀嚼着嘴里的干草,一边抬眼瞥着可怜的同类。
时不时甩了甩马尾,发出啪啪啪的沉闷声响,见地上有片草丛不错。
低头就啃了一大口,结果不合口味,枣红马又咧嘴,狠狠呸了几口。
混着口水的鲜草,吐了一地。
铜铃一样的眼睛往上一挑,枣红马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两脚兽。
然后从鼻孔里簌簌出了两口冷气,四只蹄子哒哒哒哒地迈了开来。
路遇那匹快被许慕言把颈窝上的鬃毛都薅光了的可怜同类,枣红马还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声音。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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