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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神异天象(3 /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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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议的弧度弯折,剑尖直刺月泉淮的咽喉!

“呵,还真是凶猛。”月泉淮的腰细而劲,柔韧地后仰躲过汹汹剑锋。他勾起嘴角,飞身后退,点玉不依不饶紧追不放,似乎非要毕其功于一役方显其剑术神妙。月泉淮左躲右闪,瞅准破绽,一掌击上点玉腹部!

“唔!”点玉闷哼一声,急急提剑格挡,可月泉淮招式远比他急,他刚运半招,月泉淮剑锋又到,一剑刺于他右脚足尖,愣是把他的招式逼得断了势、散了型。点玉急急后退,还欲提剑相格,不想月泉淮一声轻笑,转身又刺出一剑。

“小金乌,出错了。”

点玉轻呼一声,堪堪挡住刺到喉咙前的木剑,浑身激出一身冷汗。他急欲再退,与月泉淮拉开距离,却见月泉淮腾空而起,挟势而下,一剑如劈星斩月而来,气势如虹,重重敲上点玉的肩头!

点玉难以招架地被压跪在地,喘息不已,缓了片刻才能挣扎着抬起头来,露出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向月泉淮:“义……义父……”

月泉淮愣了,他怔怔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点玉,目光从他肩上的木剑滑至自己的手掌,不可思议地穿梭出几个来回。他愣愣地抬起手,黑亮的瞳仁颤抖着闪过万千复杂情绪,有迷茫,有震惊,有厌恶,有困惑……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时忘记了点玉,忘记了这处院落,忘记了山间吹来的风和拂在身上的阳光。

失去着力点的木剑“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溅起几点泥浆。

恍惚间月泉淮好像又一次身处那座海上仙岛,身后是海浪拍打礁石发出的沧桑之声,就像千百年来那样永恒地响着。身前是一汪小小的水洼,一滴滴汗水从他的额头上坠落,溅起“啪嗒”的声响。

十六岁的少年抬起头,前方的神树金光萦绕,仙气飘渺。颗颗圆润的果子在金光中若隐若现。纤细的树梢上,金色的大鸟拍拍翅膀悄然降落,啄下一颗果实品尝滋味,锋利的喙啄出乳白色的果浆。大鸟抬头发现了他,“哗”地张开双翅,冲他发出充满威胁的尖锐鸣叫。

迦楼罗。

神满果。

仙岛上的少年勾起嘴角,早已汗湿的手掌毫不犹豫地紧紧抓住身边的长剑。月泉淮转了转手腕,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眼里渐渐流露出恍悟的惊喜。

少年挥剑,直冲而上,紧绷的身躯宛如一张拉紧的劲弓,年轻的背影散发着生命的蓬勃和力量。月泉淮转掌虚握,内力在他的掌心中涌动,宛如聚集的小小风暴,他嘴角轻勾,长发飞散,掌心的暗光点亮了他熠熠生辉的眼睛。

迦楼罗发出愤怒的啸叫,俯冲而下,少年避也不避,手中长澜月爆发出雪亮的光芒,撞向一身金红的迦楼罗,势不可挡!

磅礴内力喷涌而出,其势如电,其光如月,月泉淮对天运起一掌,内力伴随狂风呼啸而去,直冲天际,炸开云层千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月泉淮痛快地仰天大笑起来。快哉,何其快哉!迦楼罗又如何,神异巨鸟也不过是他手下败将!这天又如何,他偏要将这天道撕破!若天要亡他,他就重换新天又如何!

月泉淮笑音渐止,他握着右腕转了转,双目沉敛下来,低声念出一个熟悉的名字:“渡法……”

这个名字是他的梦魇,是无数次让他在昏迷中暴怒的噩梦。月泉淮唇瓣微抿,冷声轻嗤,勾起嘴角。

“老夫如今的迦楼罗斩十绝更上一层,只可惜,你是看不到了。”月泉淮声音冷冽,尾音轻蔑。他仰起下巴,冷冷地傲视着天空无法愈合的云洞,双手负于身后。山风臣服地缭绕在他的身边,掀起他的衣摆。月泉淮的眼眸在山风中是那么明亮而锐利,他高高地望着天空,仿佛一只孤傲的鸟儿。云海不是他的家,而不过是他暂栖的歇脚地。他目光辽远,穿透九万里的风云,到达更遥远的未知未来,那里的光辉神秘又灿烂,是凡人终其一生而不可得知的地方。

他目光灼灼,黑色瞳仁里倒映出那个地方璀璨的光芒。

梅雨季节的空气本就湿黏燠热,黏液一样裹在身上,挤得汗液无处可散。点玉练完剑法,白皙的面皮都红透了,额上一层都是亮晶晶的热汗,急得抓起茶杯就要喝,却又生生顿住,转而送到月泉淮面前,眼睛清清亮亮:“义父,喝茶。”

眼前的青年幼稚得可爱,这份幼稚来源于单纯和懵懂,来源于对世事的一无所知。而月泉淮也并不讨厌这份幼稚,他喜欢青年望向他时清澈得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睛。是以他教过点玉一些基本的礼节后便只专剑术,一来他并不擅长教那些东西,二来这样的小金乌才更有趣。月泉淮本就因为迦楼罗斩十绝更胜从前而心情大好,又抱有这样的心态,便勾唇挡了送来的茶盏,甚至还颇为好心地嘱了点玉一句慢点喝。

风乍起,吹动满山木叶萧萧,吹起月泉淮一缕黑色的长发。

他是月泉宗的小神仙,他是渤海国的拥月仙人。他权势滔天,他凶名赫赫。他手下白骨累累,他身后追随者众。

又有几人敢正面直视他呢?

又有几人见得到他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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