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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就不是个活泼的小孩,自那之后更是话少。他总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动物,小心警惕地看着别人。
这样的小孩在里自然不受欢迎,也不会有人想要和他交朋友。被孤立、被欺负、被嘲笑都是常态,初中三年他都是这么过的。上了这么多年学,陶淮南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陶淮南善良温柔,看不见,在他身边潘小卓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也是被包容的。
和陶淮南坐了同桌之后,潘小卓变得开朗了很多。虽然还是不爱说话,对别人还是很警惕,但比起从前潘小卓还是要“正常”多了。
本质上都是单纯的小孩儿,只是因为从很小就没了保护者,所以变得孤僻和软弱。
生活有时偏爱跟可怜的孩子作对,原本就够可怜了,偏还是要让他们再倒霉一点儿。
高三的春天,潘小卓每天晚自习放学都是背着书包跑去地铁站,去赶最后一班地铁。地铁站离学校和家都不算近,但这个时间早就没有公交车了,他舍不得打车,只能一路跑着去。
这天老师因为晚自习班里太吵发了通火,压了几分钟放学,所以潘小卓跑得比平时都急。
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没当心撞上了人。
撞上的也是个高中生,看校服是隔条街那所高中的。潘小卓道了声歉就急着要走,却被人抓住胳膊拎了回来。
“你瞎啊?”对方手劲儿很大,掐着潘小卓的胳膊让他很疼。
一到这种时候潘小卓就不会说话了,只知道隔着眼镜沉默地看着对方。
人高马大的高中生像是还没解气,骂了两句脏话,随后手上用力把潘小卓用力往旁边一掼,这才走了。
潘小卓被甩到旁边的铁栅栏墙,肩膀和头磕在铁栏杆上,磕得挺响。有几秒钟潘小卓觉得脑子直发晕,不知道是磕的还是刚才跑得太急了。
“这倒霉孩子。”旁边好像有车停下,潘小卓听见有道熟悉的声音在他旁边说了一句。不等潘小卓抬头看清,人已经往前跑了。
等潘小卓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见他已经迅速跑到了刚才那高中生的身后,摘了书包照着对方的脑袋一抡,把那人抡得嚎了一嗓子,捂着耳朵弯下了腰。
“在你们学校耍横耍惯了啊?”石凯单手拎着书包,站在对方面前。
那男生捂着耳朵看他,问他:“你谁啊?”
“认认校服,在你们学校想怎么耍随你便,离我们学校学生远点儿。”石凯回头看了眼潘小卓,潘小卓已经跑过来了。
“你要非想耍个横,你也挑我这样的,别看谁窝囊冲谁去,那多让人看不起啊。”石凯一直低头看着对方,脸上表情带着点儿淡淡的嘲讽,发自内心没瞧得起。
对方也确实没法儿让人瞧得起,对着石凯,硬是一句话没敢说。
国际高中的学生本来也没人惹,花学费进去的个个都是公子哥儿。像潘小卓这样眼见着是那一小撮考进去的学生,因此刚才才会让人推了那一把。
石凯带着潘小卓走了,刚才的出租车还在路边等。
石凯把潘小卓推进车里,问他:“住哪儿?”
潘小卓这会儿也没再说不用了的话,地铁注定是赶不上了,他说了个位置,紧接着马上又说:“先送你。”
“是得先送我,我近。”石凯看着潘小卓颧骨上的血,摸摸兜没摸着纸,问他,“有纸吗?”
潘小卓看着还有点儿愣神,连忙从书包里拿出纸巾来,递过去给石凯。
石凯没接,指指他的脸:“磕出血了。”
潘小卓下意识抬手去摸,被石凯拦了一把,说:“用纸擦,用手摸不脏啊?”
潘小卓于是低着头拿纸擦脸,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觉得疼。
“不用害怕谁去找你麻烦,他们不敢。”石凯和他说,“真有人找你麻烦你就跟我说……算了估计你也不敢找我。”
潘小卓闻言抬头看着他,抿了抿嘴唇。
“有事儿跟迟哥说就行,其实你跟谁说都行,都能帮你。”石凯看潘小卓拿着一小团纸在脸上按来按去,眉角渗出来的那一点血一直没按到,随手从潘小卓手里拿过那小纸团按他眉角伤口上,“别总窝窝囊囊的,跟淮南学着开朗点儿。”
潘小卓刚才为了擦脸摘了眼镜,这会儿眼前模糊一片,他愣愣地朝着石凯的方向,看不清人,只能看到拿着纸团按在自己脸上的手指。
纸团碰在伤口上,小卓却不觉得疼,只有点儿刺麻麻的,说不上痒也说不上疼。
石凯下车之前给司机付了款,多给了不少,说:“剩的给他。”
小卓在旁急急地说:“不用!你下去吧……”
石凯侧头看他,笑着抬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个脑瓜崩,说:“有钱把四千结了。”
不等小卓说他可以结,石凯已经开门下车了。
潘小卓什么都和陶淮南说,偏偏这事儿没提过。
陶淮南每天“小哥”“凯哥”“楠哥”挂在嘴上,这几个人每天都能看见,他们时不时过来给陶淮南送点儿东西,陶淮南行动不方便,有时他们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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