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十三载白驹如过隙天仙配不改(1 / 2)
一开始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啧啧称奇,妙严宫的百十来个宫人望着从前那高不可攀冰冷清绝的青华帝君几不敢认。
帝君与明王如影随形,就算是只在町中打坐,也要寸步不离。早迎晚送已是寻常,帝君给明王煮面折腾的满脸面粉,谁还没瞧见似得?既然连厨都下得,夜夜侍奉汤药当然也分数当然。
只不过有不少人上夜当差的时候都见过帝君在东极殿外痴痴站着,他不说话,也不看人,只抬头望天,一站就是个把时辰。没人敢去叨扰帝君,更没人敢问帝君心中何想。只是看帝君那面色,倒像是跟上苍有什么说不完的话一样。
妙严宫向来是九重天叁十叁宫中最清冷安静的,青华帝君性情孤傲,与谁都不甚往来。满宫皆忙着伺候帝君一个,可饶是如此,也没人真和帝君说话几句话的。如今则不同了,那昔日威严不可侵犯的青华帝君已然成了这妙严宫的一景儿,明王走到哪帝君就跟到哪,宫人们顶着八诫四诘窃窃私语,可话还没飘出妙严宫的宫门就被毕方给掐灭了。
四司耳提面命,说的都是一样的话,再不懂事的仙娥宫女也总知道“灭世巨妖”四个字的轻重——原来明王身体里还有另一个妖灵,原来明王的法力是被如来收走的。怪不得帝君如此大费周章严阵以待,这灵山天庭的有功之臣若是在妙严宫伤到了碰到了,帝君岂不是要落得个怠慢贵客的罪名?可即便如此,帝君也未免殷勤太过,让人看在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是帝君事事巴结着明王。
然而渐渐地,她们就都习以为常了,帝君和明王还是那样半点未改,可宫人们对二仙却逐渐失去了兴趣。任凭什么惊世骇俗,都敌不过这日复一日的消磨和重复。
宫中刚开始出现流言蜚语时,青华气的怒发冲冠,彼时是越鸟拦住了他。越鸟说,她二人既然行逾矩之道,便怪不得他人议论,更不能强行怪罪。说到底,是她俩阴差阳错,命途多舛,事到如今又如何能迁怒他人?
“会过去的,帝君放心吧。有一天,他们会习以为常,视而不见的。”越鸟说。
越鸟丝毫未改,她还是青华初见时那个洞察天地心有灵机的佛祖亲徒,磨难没有削减她身上耀眼的慈悲,也没有驱散她对世间众生的怜悯。
越鸟是对的,闲言碎语起起落落,倒比四时交替更快,曾经枝头繁盛的万紫千红不需谁来一一采撷,到了时候照样会叶落成泥。所有的注定都是必然的,万事万物都有它生长的轨迹和道路,比如妙严宫里的议论,比如梼杌。
梼杌在越鸟的灵台境一日日的长大,她跟着越鸟学会了读书写字,也学会了读经打坐。然而对于梼杌的成长,青华始终喜忧参半,那日白泽来探望越鸟,留下一本新编的浩瀚万兽图,越鸟说梼杌十分喜欢。青华听了暗自觉得梼杌慧根太浅,怕只怕越鸟即便费尽心机,也难教得她弃恶从善。
当然,这些话青华没有说出口。他眼看着越鸟为了如来的一句嘱托日日苦熬,他既佩服她的坚定和韧性,又气恼灵山的犹豫不决。说到底,这梼杌若是能度化,灵山诸佛那泱泱的人口早就成事了,何必等到今天让肉体凡胎的越鸟辛劳?
然而他却又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越鸟选择做什么,他都只需要与之相随。这一场不见刀兵的恶战乃叁界的生死劫,越鸟所做的一切,为的无非是能保全众生,保全她俩。这是一场九死一生的赌注,越鸟全力以赴,那么他就只有追随。
“你看看,帝君如此情深,真是让人意外。”索香对冉云说。
那传闻中冰冰冷冷的青华大帝,在明王面前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非但如此,这些年帝君一反常态,竟也知道迎来送往了,而索香觉得,那多半是明王的意思。
“既是真情,便更不容得外人遑论。”冉云若有所思的答道。
明王宽仁待下,对她们这些个宫人十分爱护,每年明王都恩准她们回广寒宫为嫦娥仙子做寿,也好让她们对旧主尽些孝心。非但如此,但凡是什么送礼拜寿之类能得赏的差事,明王都紧着她们。可这样仁善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呢?
其实对于主子们的喜怒哀乐,宫人们通常都是避之不及,她们这些个当差的,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哪里还有功夫操心主子们的境遇?然而冉云却破天荒地为明王感到惋惜,说起来人家再不济也是出身高贵的妖王,比她这么杂役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可冉云却总会不经意的看到明王伤情——那样美的一个人儿,眉目间却都是忧愁,冉云不知道明王在想什么,但那个煎熬的表情,冉云总归还是认得的。
就连越鸟都没想到,那颗龙珠会相伴她这么久,白龙女每次来探望她,都会往龙珠中添进一丝龙气,来自深海的龙吟蒸腾,终于护的她转亏为盈。那萦绕不绝的宝珠色气息在帐中循环往复,越鸟有的时候就盯着它们,看它们上升下降,再翻个跟头回到原地,看着看着,她就睡过去了。
兜率宫算着日子往妙严宫进贡轮回琼液,十年如一日,毫无懈怠。有时候是老君身边的童子来奉,有的时候是越鸟带着元圣星去取。
最后的最后,就连妙严宫最多嘴的仙娥也有些兴致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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