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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去捏雪郁的腕子,瘦,明明一天顿膳食都不落,还是半点没胖,思及此,男人声音更冷:我是丧夫了,还是缺少怀了?
雪郁圆滚滚的黑瞳睁大,听不太懂地,小声道:啊?
云康表情莫名:你说我怨妇。
雪郁过了会儿才懂男人的意思。
说云康怨妇,是强调怨气大,爱没事找事,而云康的重点,是在符合怨妇的丧夫还是丈夫离弃的条件。
雪郁抽走腕子,决定停止耗费寿命的无意义对话,一将子盖过头顶,自暴自弃地说:你还是我丢出去吧,我宁愿冻死,在外面睡。
也好过抓着精神折磨。
云康磨了磨牙根,气出一声冷笑,目光在那团裹成粽子的小包上停了停,终究保留一分理智,没人揪出来。
雪郁心大觉也大,刚得罪了云康,睡意丝毫不减,在棉里捂着捂着就要睡过去,云康按了下抽动的太阳穴,眼皮垂下,伸手给雪郁掖好褥。
眼底还有几丝血红,闭了闭眼,过了两秒,睁开。
还喘得上气。
每一次噩梦过的短暂缺氧,今天好像没有发。
目光滑过那根红绳,云康指腹碰了下,眸光轻微地闪了闪。
格外奇怪的一个晚上,没有缺氧,也没有在醒再也睡不着,只重新躺下,困意便席卷而来,睡得比以往还沉,到早朝时间,难得起晚了些。
云康坐起来,习惯看了眼旁边。
空的。
软枕陷着一个窝,躺过的地方已经凉了。
云康眉头紧蹙,不太相信雪郁起么早。
眉心跳了下,披上外衣往门外走,门口候着的奴才甫一弯腰,便听见男人不带温度的话:鲛人在哪。
鲛人?奴才皇上冷如冰窖的声音吓了跳,颤颤巍巍的,勉强找回嗓子,磕巴道,奴才瞧见往那边去了,陛下往过走一走,应该看见。
指的是一条上早朝的必经之路。
奴才还要细说,就见高大的男人已然向那边走去,穿着宽长衣袍,不像要去找人,像要去打架。
最是在一棵树下找见雪郁的。
小鲛人唇肉粉软,脸围在一圈绒边,睫毛浓长,浸着湿润的雾气,两只白到离谱的手从袖口抻出,拢在脚边搭成的雪人上。
十月末,下的雪不大,那雪人做得干干瘪瘪、瘦瘦小小,眼睛是由两粒石子嵌的,没有脚,没有嘴巴,只有两个抠搜的树杈拿来当双臂,总而言之,观感就是一个丑字。
云康在那雪人上一扫而过,神色寒着,一拉起雪郁两只冷冰冰的手,不温不火道:不冷?
还好,雪郁任扯着手,脸蛋乖的,像训斥了一样,会回去烤烤火就好了。
云康皱眉,拢住两只手,递过点热度,道:晌午过暖和些,你想堆雪人,不急于一时。
条小路还是有侍女经过的。
雪郁此时非彼时,极滤过们惊讶隐晦的视线,争当厚脸皮的人,心安理得在皇帝手里取着暖,含糊说:反正睡不着了,也没事干,就堆一个送给你。
手一顿,云康哑声:送朕?
雪郁忍住一个哈欠:嗯。
空气的流动停止了一会。
云康又去看那个
雪人,一次,赋予了新意义的雪人,好像顺眼了许多。
你昨天晚上雪郁也在看自己堆的东西,看了会儿,仰起头,试探地,是梦到皇了吗?
云康眼皮倏地一颤。
紧接着,雪郁放在掌心里的手捏疼了些。
没雪郁是怎么知道的,宫里人知道件事的有多,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
云康松开握着的腕子,掠过那张小脸上着回答的表情,避而不答:回去吧。
疏离下来的语气没赶走雪郁,在原地停着,舔了舔风吹得有些干的嘴唇,小声地说:你是不是觉得,当年皇抑郁而终,也有一半你的原因?
闭嘴。男人撇过眼,黑沉沉的眸底,闪过隐忍的暴怒:不要因为朕对你宽容一点,太自己当回事。
雪郁不怕,仰着眼道:我觉得和你没系。
云康顿了下。
寒冬初,雪郁透薄的肤肉又凉又冰,提起衣领,只露出张以说话的嘴巴:我想,皇也悔过,如果她那天有机会见见你,她会告诉你,些事都和你没系。
你该去听听常公公怎么说,你不许任何人提皇,所以没敢告诉你,当年你在禁闭,皇曾找过你,你吃的东西都是她交给侍卫的。
她怨的从来不是你。
所以不要困住自己了,错的不是你,也不是皇。
不因为一张和仇人八成相似的脸,觉得自己的存在是错误。
一遍遍暗示自己不得善终,在每天晚上,进同一种梦,成百上千次地经历漠视的场景。
好像只有样,才会好受。
云康牙咬紧又松。
没有人喜欢在别人面前谈论不堪的过去,奇怪的,看着雪郁一张通白的脸,深藏的、吞进肚子的、让茫然许久的一个题,忍不住诉诸于口:你觉得我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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