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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雪郁是不是在故意气他。

让他拿完盆不够,还要他亲手帮忙洗,一点自觉都没有。

许景和脸色和外面的天一样黑,抱着雪郁要死要活都和他没关系的想法,大步往主房走,院门已经锁了,没他的钥匙打不开,雪郁也逃不了。

以后也会一直在这里。

管雪郁怎么想,气昏了最好,在那哭晕过去了更不错,反正他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让雪郁生不如死。

当初雪郁也是罔顾他的意愿,把他赶到这里的。

他是有一身可以用来赚钱的巫术,但也要分地方,在富人城这巫术是金银财宝,在贫民窟就是一堆粪土。

越有钱的人越信佛,越有钱的人越信那些虚虚实实,穷人哪有资本碰这些。

所以他的巫术在这里无法施展,没人找他,他要不停打猎干活,才能在这里活下去。

雪郁害他永远在这里受苦,他也一报还一报,让雪郁永远被关在这里出不去,很公平。

许景和这样乱七八糟想着,在即将进门前,眉心皱了皱,忽然又原路返回去了偏房,雪郁已经醒过了神,正准备弯腰拿毛巾,一只大手提前他一步拿了起来。

男人拿着热腾腾的毛巾,捏住雪郁两边的脸,从下巴擦到嘴角,又从嘴角擦到脸,再从脸擦到额头,他懊恼自己神经质的行为,力气有点没控制住。

手下的脸红的红,粉的粉。

好疼。

这样行了没?

好点了。

迅速把那张小脸擦干抹尽,许景和把毛巾扔回盆里,连盆带水端起来,想赶紧回去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失心疯,或者脑子出了问题。

雪郁偷偷觑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要出门时,小声询问:能不能帮我关下门?

砰!

昨晚偏房的门没有上锁,雪郁的人身自由得到保障,除了大门不能出,院子里其他地方还是可以随便出入的。

雪郁一觉睡醒走出偏房,黏在身上的衣服出了被窝后迅速变冷变硬,他嘟囔了声冷,又抬起脑袋找许景和在哪里,想要热水洗漱。

把他绑来的狗男人就在院子角落,正在特别持家地做着饭。

男人身躯高大,模样懒散又不耐烦,拿着锅铲不疾不徐地翻炒,升上来的白烟覆在他英气逼人的脸上,他听到有脚步声,转过了头。

雪郁摸了摸在脚边乱转的柴米,慢吞吞走到许景和旁边,看着那一锅东西,发现新大陆般夸奖:你还会做饭。

许景和眯了眯眼,把翻炒的动静弄小了些,他觉得雪郁这样平静搭话的样子一点不像被软禁的,却鬼使神差搭话:不然等着饿死?

那你在做什么?

洋葱炒饭。

雪郁能看出锅里在做什么,只是随口一问,他抬起纤细指尖轻柔摩挲了下眼皮,含糊着声音问:哦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许景和在他说的时候,正好弯腰去拿调料。

余光扫过他磨蹭的手指,许景和脑中忽地开始想,那只手攀过多少个男人的后背,和多少个男人十指相扣过,甚至还想到一黑一白交缠的画面。

雪郁这么爱招惹男人,又有身份的便利,身边男人肯定只多不少。

会有几个十个,二十个?

疯了,他又在想什么。

许景和陡然清醒,后背僵硬地绷紧,迅速挪开视线喉咙干涩道:我说过了,做梦,除非你消掉我的奴籍,让我回富人城,以后也别来招惹我。

可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回去,我都忘了。

那就没得谈。

雪郁又揉了两下眼,知道再怎么软磨硬泡也不可能让许景和放他走,只能咸鱼心态地接受,转而问别的:我想洗漱。

这回不等许景和说话,柴米先用牙轻轻咬住他的裤脚,脑袋往一边扯,雪郁看过去,发现洗脸盆、毛巾和搪瓷杯都一应俱全摆在了偏房旁边。

他刚才太困没有注意到。

许景和头也不回,身躯半躬着在案板上切洋葱,修长苍白的手握住刀柄,有几条青脉鼓出来,诡谲复古的纹身自腕骨往上不断延伸。

雪郁又问:在哪里打热水?

柴火灶里火烧得旺,锅里的油噼里啪啦溅,吵得很,许景和没有听见他说话,还在切洋葱,他只能走近几步道:我不知道在哪里打热水。

许景和还是没听见,一个洋葱切完,才慢悠悠转回头。

而这一转,他看见他以为早就去洗漱了的雪郁还站在身边,眼皮有些红肿,抿唇可怜地一直掉眼泪,指尖因为擦拭沾染了大量水渍,弄得许景和猛怔。

他有几秒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雪郁为什么在哭。

但他的手已经率先伸了出去,帮雪郁擦了几下,发现越擦越多,还把那张脸擦红了点,最后有些无奈:怎么回事?

雪郁微皱眉和他说:洋葱汁溅眼睛里了。

许景和霎时滚了滚喉头,以为是不让出门委屈哭的,原来不是,他不自觉松了口气:明知道我在干什么,还靠这么过来在这等我,我去打水给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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