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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光重归寂静之后, 那个男人便来造访。
依旧是从祝清愿给他留出的卧室暗门通道来,他裹着一件厚厚的仿动物皮大衣,两颊发紫, 嘴唇更是紫红得好像两片淤血,一副被冻狠了的样子。
祝清愿正巧就在卧室里, 听到动静之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奇道, “你哪儿打猎去了?”
“什么打猎,是外派!”男人嚷嚷着说, “去了一趟大北, 冻死老子了。”
祝清愿想了想,又问, “那边下雪了吗?”
“你这人,关心雪都不关心我…”
祝清愿打断了他的话, “你以后就不要来这里找我了。”
男人轻率地一挑眉,“哦?你那瘾头治好了?”
祝清愿有些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你太废物了, 我要换个‘接线员’。”
“我哪里废物了真是的,我明明那么能干…”男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随后耸了耸肩,“咱俩平级, 你凶你说了算。”
“所以军籍档案搞到了吗?”祝清愿问。
“哪儿那么容易啊……”男人大大咧咧地坐在了祝清愿的床上, 祝清愿的眼刀瞬间杀到, 他只好无奈地站起来, “那是辰茗大将军的儿子,辰茗可是一辈子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的人, 她能让她儿子的军籍档案任人参观啊?”
“我就知道你是个废物,”祝清愿又骂了男人一遍,“你是不是根本没去找?”
男人讪讪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
“上头真不在乎辰茗儿子可能还活着这件事?”
男人挠了挠下巴,“看意思是在意的,但是他们好像很笃定辰茗儿子已经挂透了,现代科技还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吧。”
“那你今天来干嘛?”祝清愿没好气地问。
“我是你的‘接线员’,我得常了解你的状况,和你交流,你在这边还顺利吗?有没有被怀疑?”男人正色道。
“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区别,”祝清愿想了想又说,“他们好像换新基地了。”
“他们的新基地在雪棕榈啊,这连我都知道,你怎么搞的?”
祝清愿有些惊讶,“什么意思?”
“反革已经明着把自家基地摆了出来啊,就在茶楼雪棕榈,”男人又说,“前些日子他和丛帅就是在雪棕榈见面的,他们都说这回算是反革反将了丛帅一道。”
祝清愿不由得皱眉,“怎么说?”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男人一脸鄙夷,“反革那天和丛帅在雪棕榈喝了一道茶,第二天就挨揍了,都说是他言语得罪了丛帅,丛帅什么人?被他下黑手就当是做养生按摩了,但反革却大张旗鼓宣布自家新基地就在雪棕榈,等于说,他曾放过了丛帅一马。”
“他这是揍没挨够,还想掉脑袋。”祝清愿的声音发冷。
“哈,那可是反革,”男人说,“丛帅都只敢背地里让他吃点皮肉苦,反革拥有的资源根本不是咱们能想象的。”
祝清愿轻笑了一声,“你好像还挺崇拜他的。”
“仰望尖碑并不是为了让自己自卑,”男人得意洋洋地拽了一句文词,“出自《人类文明深处的神明》。”
“你什么时候转文职?”祝清愿讽刺他。
男人却当真苦恼起来,“我也想啊,头儿不让啊,他说我没家没室,不配做文员。”
祝清愿突然变得有些不悦,他低声喃喃了一句,“真想和你换换。”
“什么?”男人没听清。
“我弄到了反革的血样。”祝清愿说。
“怎么样?”男人瞬间紧张起来。
“不怎么样。”
“什么意思?”
“不怎么样,稀有血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祝清愿说,“他就是个人,有血有肉,受伤了也会血流个不停……还很任性。”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祝医生,你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祝清愿凛了他一眼,“你们真的寄希望于发现反革是个怪物,然后把他关起来做实验?你们无不无聊?”
“这又不是我一拍脑袋想出来的,”男人说,“我也是奉命办事,你也是按任务要求来工作,你的任务是接近他,我是任务是‘接线员’,你可别忘了。”
“没忘,”祝清愿没好气地说,“我哪敢。”
“你别是和他睡出真感情了,”男人被这个想法吓得直嘶气,“你可是只花蝴蝶,结网筑巢不适合你。”
祝清愿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复杂,种种不堪说的情绪堆在他的眼睛里,让那双眼睛看上去格外的孤独。
“哎,你别生气,我胡说的,”男人连忙说,“听哥一句劝,你喜欢上谁想过安稳日子了,都行,但反革不行,他江湖人称‘祸害’,一个实打实的大渣男,更何况…你们立场不同。”
祝清愿默默地吐了一口气出来,又恢复了那副孤高的神情,淡淡地说,“我知道。”
“前几天团圆节,”男人有些小心翼翼地问,“这次回家了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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