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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气急败坏地摔碎镜子,翻滚着憨叫:“俺又不是水仙花,俺又不是水仙花!”
拜此碎成渣的水仙花之镜所赐,他也精神抖擞了不少,最起码是能下地走路了。
“走啊,懒蛋,我们去吊鲸鱼。大大的鲸鱼哦。”
黑色休闲装束的林绍伊一把抱住正盯着松树高高尖的林琉的肩膀,下巴朝着前方点了点,格外想调动一脸厌世的林琉的兴趣。
林凌祈这时也提着深红色的钓鱼桶从一旁走来,将疲倦的林琉从林绍伊的怀中拽走,揉着他的脑袋说:“琉星,绍伊不是带你去钓鱼,他带你去看鲸鱼,别跟他走,我来带你钓鱼。”
小林琉揉揉酸涩的眼睛,躲着一闪而过的明亮的阳光,刚抬起头看了眼他的二哥,结果就被挽着席斯的美艳大姐环住了脖子。
林媛薮贴近林琉半裹在绒白围巾里的小脸蛋吻了吻,戴着黄钻石的小指头勾勾牛角扣子,展露大衣内的纯蓝色鱼尾礼服。
她挑起精心描绘的细眉,逗弄着浑浑噩噩的林琉说:“乖琉星,跟着姐姐去参加一场没事找事的宴会吧!很好玩的。”
方舒坐在四方形的小板凳上,正织着林琉新的一顶彩虹帽,时而看着她的孩子们温柔地笑笑。
林恩爸爸趴在放着只小雪人的木制窗户上,正眼巴巴地盯着林琉。他的手中举着两个瘦瘦长长的红薯,格外想和林琉一起烤着吃。
“小星星,我有红薯给你!”林恩还是没有忍住,冲着林琉喊了一嗓子。
林琉一听,脑子还没有转过来,脑壳子倒是对准了林恩的方向。
一缩脑袋,他大力挣扎着离开正在拼火气的姐姐哥哥的包围圈,奔跑着,并高举着双手喊:“我要吃熔浆了!甜甜美美的熔浆,刺啦一声,流出来了。”
“得了,懒蛋还是专注于吃。”林绍伊拍拍袖子,歪斜着眼瞅着跑到窗户边的小胖墩林琉,不高兴地出声。
“是个懒惰的小馋猫。”林凌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弄懂了馋猫林琉喜欢不劳而获。
余下的几天里,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的林琉证明他不是只专注于吃的,他是吃喝玩闹样样都要的。
他一天随着林绍伊打着滚去滑雪和看胆子突然大了的极光;一天跟着戴着墨镜的林凌祈去冰窟窿里钓鱼,喂饱大大的肚子,还差点掉进圆洞里钻入另一个冰寒的世界;一天跟着林媛薮与席斯参加热闹无比的宴会。但他主要是在圆灯下与麋鹿与哈奇士赛跑;一天穿着长长的黑大衣跟着林恩拖沓着厚雪寻找着不怕冷的笨鸟儿。满树林都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中间也有一天休息,林琉会穿上白绒绒的一身,与还在织毛线帽的方舒乘上舒适平缓的马拉雪橇。
他的身上还裹着厚厚的羊皮毯子,只有一颗绑着根红飘带的小脑袋露在外。
一对儿悬挂的奇妙葫芦灯在头顶晃来晃去,仿佛是由他脆弱不堪的神志凝聚而成的可憎实物——臆想着,稠浓的污糟之气撞荡着复返。
怠懒的眉目多了抹纯净、清新的艳色。他听着窄窄轻轻的铃铛撞击声与富有节奏的马蹄足音,总感觉是从广茂云海传来的渺远绮丽的欢歌;旋即而来,缠绵而去,温存地催促他沉沉重重的灵魂溯江而上,漫入不谙的寂灭了的另一世间。
恬然的睫毛时不时粘上点米粒般碍事的冰晶,浸上一股子由外的、不明所以的凉意,但终究是比不上幽深之瞳的凉薄。
轻轻巧巧的雪橇板拖曳出比他画的还要平直的几根线条,载着他穿过冰砌出的白茫茫、雾沉沉的平直小路,驶向结着纷杂雾凇的清幽之林。
四周永远簌簌有声,传召着备受折磨的意识归位。
“看,小星星,你新的一顶不染尘白的帽子。”方舒举起帽子说。
林琉瞪眼一看,从雪橇上重重地蹦下,双手叉叉腰,乐哈哈地说:“我会是最色彩斑斓的小星星的。”
林琉的情绪也如急骤的狂风忽来忽往,谁让他本质是个心性不定的百家情绪的小孩子呢?再说,谁让他真实就是跟着幼稚鬼星海长大的呢?
贪玩鬼在这里又玩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高中开学一个多月了,他才驾着甘美的春风满满足足地返回。
当天下午,林家,好朋友席远登门拜访,给他带来了艾蓝制作的一百件华服。
“你不在家,艾蓝便把衣服邮到了我这里。”席远解释道。
“小远,谢谢。”
林琉像只犁地的小蛮牛,把他的一百件衣服朝一个地方拱,毫不在意地堆成了个歪斜着的宝塔。
他不是好的建筑师。下一秒,林琉的杰作便重心不稳地倒了。他又装模作样地长吁一口气,想着还好没有带席远登上他巍峨的彩虹宝塔,要不然两人都得摔得稀巴烂。
接着,林琉拉着席远坐在他的一百件衣服堆里,神采奕奕地给他的好朋友展示他得来的小东西——一颗花生样的透明宝石、一只傻里傻气的麋鹿木雕、一条聪明绝顶的吐舌头的哈士奇印章,还有八顶一模一样的彩虹小花帽。
“看,空置的房子、拔尖的勇士、受冻的学者还有八个傻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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