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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一圈,胳膊全是水的林琉返回了教学楼。
还没等双脚都迈进昏暗的教学楼地板,林琉突然又想吹吹高处清凉的风了。
于是,他转了个猛烈的圈,挥动着双臂爬上了六楼,希望美滋滋地吹着风,也希望见到那个六楼女孩,这次他打算说三楼的风景也很不错了。
一登上六楼,林琉细腻地意识到一些东西消失了,忍不住轻轻启了嘴唇,灌了口燥闷的风。
曾与雪共舞的空中接而不断地卷出细风,林琉盘着双腿端坐在窗台上,低垂着脑袋向下望去。目不所及、脑不所动,只模模糊糊地望见干硬的水泥板上印着一道子痛苦不堪的红痕。
孤独的千年松冷漠地望着角落边衰败了的杜若花。
他那对灵动的眼睛不眨,直直盯着影影绰绰的地面。
半晌,他回神,绞着沐光的皙白双手,面无表情地说:“呼,风吹来了我的懊悔。我应该一上来就说六楼的风景不错的。”
六楼女孩没有听到林琉说到六楼的景色也很好,一切都截止在了一楼。
一天上午,一位沉闷的女孩一头栽了下去,用了几秒的功夫看尽了从六楼到一楼的风景。一切截止到了一楼。她彻彻底底将自我封禁在了风与泥的低吟中,永不复存在。
“我的肚子饿了,我应该吃东西了。”林琉慢腾腾地取下书包,拿出他的饼干盒子,取了第一块饼干放在嘴边,突感伤感渗透了他的心,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块还是硫磺香蕉味的哦,不过是惨兮兮的哭脸了。敬您。”
半盒饼干入肚,一阵清脆的铃声击着空气凝成的鼓面穿出。
下课了,辛苦繁忙的林琉擦擦嘴巴也准备走了。
男男女女的学生在过道中穿梭着,时不时有下课的学生朝六楼女孩喜欢坐的位置上看,是从未有过的眼神上的繁华盛况。
林琉晃着他的书包向前走,注意听着周围人的话语。他听到他们喊六楼女孩为六楼的疯子,可肆意妄为、不堪恶意的嘲笑其实也被葬送了,彻彻底底。
林琉摸摸热腾腾的左手小手指,步子慢了些,望着迟迟不落的斜阳,嘀咕了一句:“人世界不是人的世界啊。”
他想着人世界,又想着狗世界,还想着大星星与小星星的世界,脑子里转着各种各样的被世界葬送的人头,只管迷糊地走着。
等到脑子实在是跟不上脑子里转的头颅的速度了,他烦躁地一挥手,将所有的想法一扫而空。
从走神中回神后,他往后看了一眼,又往前看了两眼,寻到了能看尽四月芳菲的樱花树。哼了几句樱花啊,樱花啊,他感觉有点困了,想站着打个盹,没有做到,只好清醒地站着了。
第70章 风停爱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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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甚清朗的上课铃声闷在四四方方的教室,寻着四面八方的微小孔隙,顺着轻佻灰尘的接应,化作嗡嗡呀呀的催人欲睡的低沉音响,漫天四溢。
这声传到了罚站的学生的耳中,让他不免联想到绿皮火车扭拐进盘桓曲折的幽冥隧道的那段时刻。车轨和车轮磕碰出的音在四壁共振,轰轰烈烈,仿佛后背来了一只怪物。一转身,车尾巴消失在了眼目所及之处。
罚站的学生,也就是唐潭,调动了全身的精神气翻了两页崭新的书,转了个身,想着是要摆脱昏沉的噪声。结果,教室的门消失了,而虎头虎脑在樱花树下闹腾不休的林琉唰地纳入了他的眼中。
“喂!”一见给他当头一箱的林琉,唐潭把书往后一丢,毫不顾及地大声喊叫,声音比所有正在上课的教室传出来的总合声都大。
听到隔开日幕的叫唤,正与樱花树捉迷藏的林琉站直转过了身,仰头,静静看向双手放在嘴边拢成喇叭状的唐潭。
“喂。”第二声刚冒了个头便戛止,像个长满水藻的泡泡碎掉了。
教室中传出的声音倏忽消失了,神色无情的林琉超然而立。唐潭怔住似的放下无力的双手,眼睛则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在水灵灵树木旁端立的奇异少年。
“唐潭!”身后,教室的门打开,暴躁愤怒的老师来逮他了。
唐潭仍没有听到声音,他正见巧妙的风从高空袭来,时间困在樱花风里,顿住了。他定住了。
飘飞的粉花瓣,四面八方斜飞来,几片跟不上大部队,率先落下地面;旋即,齐齐如扰人心绪的枯黄沙粒,炫幻着浅薄、折叠着深沉,再次盛放在林琉身旁。
静若窒息,格外浓艳的少年恍若被明媚的满天萤虫怜爱地包围、汲取着。广阔无边的人世中,仿佛只有林琉如一弯吞噬着人气的幽潭,置在绯色细雨下,接受着目光的洗礼。
风悠悠乱转。妖冶的粉色飞瓣荡起如同粉红碎雪般眼花缭乱的细腻艳色,迷醉若□□酿成的甘美之酒,故意迷乱唐潭本就茫然、沉重的双眼,若隐若现挡住林琉显现妖艳与清雅杂糅的诡谲的清俊面颜。
不安,摇曳的粉色枝头颤动;带动,满堂堂的娇艳花瓣排起了游龙样的长队,一晃又一晃,一下又一下,在弥漫着奢靡、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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