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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这才再次陷入了无比的恐慌中。

末日初临的时候,大家都猝不及防,然而村里总共才死了十几个人。而在末日已经来临五六日之后的这天,大家都已经做好迎接末日的准备了,村里却一夜之间死了四百多个。老人,孩子,妇女,一夜之间,几乎家家户户都传来有亲人去世的哭声,还有的人家,则再也没有人声响起。

村里一夜之间就空了。

死的人太多,埋人的人还没有尸体多。处理完那些死去的村民,处于绝望中的村民们终于再次想起老村长的话——老村长让他的孙子做新的村长。

怀着愧疚、不安与悲伤的村民们终于敲响了沈括家的大门。沈括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早就准备好的食物放在院子里,他开了门,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村民们看到了院子里的食物,他们的确是想要一些除了米饭以外的食物,但是他们也没有想来打村长家的注意。沈括放在院子里的食物让他们眼眶发涩:他们以前是怎么对老村长的,而在老村长死后,他的孙子又是怎么对他们的,他们有罪,他们对不起老村长啊。

有小孩儿见了地上的袋装饼干就迈不动腿,从家长的怀里挣脱下去,拿了地上的吃的就开包往嘴里塞,还往自家大人手里塞。那些村民手里握着自家孩子塞给自己食物,只觉得有千斤重。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好几个孩子都想往食物那里跑,却被自家的大人拉住了。

沈括坐在客厅里闭目养神,不想看到爷爷的食物被那些村民一窝蜂搬空的场面,但是那些村民们却没有去拿那些食物,他们进了客厅。

客厅一下子涌进来百十号人,挤不进来的都挤挤挨挨地站在屋子门口往里探头。

他们告诉沈括,他们不是来拿走他的食物的,他们是来请他出去正式当他们的村长的。

沈括还记得那个看起来有八十岁,实则已经九十一岁了的老人拉着他的手,用她嘶哑的嗓子颤颤巍巍说出的话:“我们需要你啊,沈村长。”

几百双眼睛看着他,他突然就懂得为什么他爷爷总是执着于维护他的村长地位了——虽然越维护越维护不住。那是一种被需要的幸福,他的心里被一种莫名的东西充满了,一种他从来也没有过的使命感,责任感涌上心头。

他记得,爷爷说,他就把他的村民交给他了。

“好。”他听见自己说。

然而就算他成为了真正的村长,在听了村民们的难题后,他除了一句节哀,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能先让大家把他放在院子里的食物先领回去,在全村人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告诉大家,他会来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沈括能想什么办法,他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他除了能哀其不幸恨其不争,什么都做不了。

沈括在自己床上躺了一天,什么办法也没想出来,第二天村民上门,他只能先让大家回去继续等,顺便吩咐大家,轻易不要出来,尽量少动,还有,粮食省着点吃。

沈括他们村子与外界的联系是全断的。他们村电视安的都是有线电视,然而信号线被疯长的植物根茎扯断了;手机信号的信号塔也被苍天大树顶塌,别的就更不用说。沈括听了出去摘过一趟菜的村民的话,就知道,他们被困死在这里了。

而政府的施救,第二三四五六天都没有来,以后就更不可能来了。他们是被放弃的人。或者,政府自己也应对不暇。

沈括家里的食物大概足够一个普通人吃上十几年,然而均分给全村两百多人,就只够吃十几天。

好在初期大家家里也只是没了新鲜蔬菜,米还是够的。村里原来养着的鸡鸭狗猪也都杀了,末日来临后村里断了电,大家只能尽快分吃了那些肉。然而这样下去,大家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沈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能告诉大家,能少吃点就少吃点,多挺一日是一日,说不定哪天,政府就派军人来救他们了。

沈括自己也不敢多吃。每天吃几块饼干就不敢张嘴了,水倒是大把大把地往肚子里灌,除了吃喝拉撒都不敢下床——都是为了节省能量。

沈括这么过了三天,把自己饿得头晕眼花,看着墙壁上细细的裂纹都能想到米线,打开衣柜的时候看到自己挂在里面的蔬菜睡衣,差点当场扑上去咬一口。他把青椒睡衣穿在自己身上,也算个安慰,另一件西红柿的就挂在自己面前,饱个眼福。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当他醒过来,就发现自己面前有颗硕大无比,黑红诱人,饱满多汁的大杨梅,顾不上抹口水,他上去就是一口——他当然没咬到,他被揍了。

后来就是他被捕入狱,并在植物们的监狱里艰难求生,东听西探好不容易搞明白自己在个什么地方,并无意中听到几个队长讨论槐树将军的苦逼打仗生涯和植物们的打仗方式后找槐树将军合作的艰难事迹。然而他当时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回去,他还以为自己是穿越了。

他的打算是抱一个大腿就这么能混一天是一天地先过下来再说,别的以后再讲。

当他发现植物们为植物兵的尸体堆挤太多而烦恼的时候,他一面无比喜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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