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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注入些许妖力探了探,那妖体内一片衰败之相,死气浓重,经脉都已经枯竭,确实是死了,但唯独那条尾巴有些奇怪。
“这也太古怪了。”
此时,姜染探查地有些入神,丝毫没有注意到周遭这些蒙着黑布的妖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好心邀你来参加葬礼,你们竟这般不懂礼数,亵渎我族族长遗体!”
姜染的这一举动显然是将他们惹怒了,这些妖一个接一个地掀开蒙在身上的黑布,露出真容。
百来位同类,竟然都没有面目,长得一模一样!
被无数张空白的脸孔“瞪”着,寻常人必定惊慌失措,可姜染见惯了大场面,丝毫不惧。
倒不是他修为高底气足,而是他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各位常年生活于此地,饮过忘川之水,你们还记得,自己是谁,是什么族类,原本是什么模样吗?”
他站在纸宅中,字字铿锵,面无惧色,只用几句话,就将这些没有面目的妖怪镇住了。
“我能帮你们回忆起自己的面目。”
姜染回忆了一下先前的场景,缓缓说道:“你们涉水而过,水中的怪鱼却不伤害你们,说明你们起源于那片河流,与水中生灵达成共识,互不侵犯。”
“人形,有尾,说明你们的祖先早已从水中迁徙到陆地上生活。”
“你们以松鸦的羽毛为请柬,邀请山中精怪。这是你们唯一记得的妖葬习俗,其余皆与人类相同。”
早年姜染遇到过几只成精的松鸦,因为动不动就被抓去拔毛,所以松鸦从小就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要靠近某些喜欢拔他们毛的族类,姜染将那些族类一一记录在妖葬书上,如今在对比之下,一一做了排除。
姜染说到这里,将视线转移到棺椁之上,“死了,却也没死。生命如此顽强,唯有水螅一族了。”
就在姜染说出“水螅”这两个字的时候,周遭这些没有面目的妖怪瞬间被点醒,那些被他们遗忘的记忆渐渐涌入脑海。
水螅空白的脸上,开始浮现出各自的五官。
姜染站在纸宅中央环视,一张张不同的脸,依次出现,回忆起面目的妖越来越多。
可……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苍老无比的面容。
整个组群在回忆起原本的面目后,集体老去……
不应该啊,在姜染的印象里,水螅一族寿命极长,怎么这些妖好像都被抽干了生命似的?
忽然,其中一位苍老的水螅痛哭着跌坐在地上,“我想起来了,我族已经有百年,没有新生命出现了!近百年来,没有族人能孕育子嗣,我族即将灭亡了!”
“等一下!”姜染忍不住打断他,“你们平时……是怎么繁育的?”
姜染这么一说,一众垂老的水螅当下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我们派了几个代表,去人界学习了一下人类的繁育方式,为了防止遗忘,还特地画下来了!”
说着,便将一堆画册捧了出来,当场给他解说了起来。
“比如这一张,先要嘴对嘴啃一啃,然后像这样叠起来……再……”
姜染只瞄了一眼,大为震撼。
画面中竟是两个男子……
第19章 化形境(一)
水螅一族,虽然健忘,但是好学!
为了族中的生育大业,族长操碎了心,每年轮流派族人出去学习人类生育子嗣的方法。
可这些年来,非但没有任何进展,倒是将这一族在这方面的画技磨炼地十分抢眼。
这画册上的人物,无论是沉醉其中的神情还是种种难以描述的细节,都堪称无双。
姜染只看了一页,自认为厚脸皮的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偏偏白文星也探头探脑地来凑热闹。
姜染赶紧捂住了她的眼角,把她拎到一旁,以长辈的口吻呵斥:“小铃铛,你还不到能看这些画册的年纪。”
“那我长大一些就能看了吗?”
“长大也不行!”
“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白文星老老实实地走到门口等他们。
姜染稍稍松了口气,心里只有四个字:离了大谱!
且不说这画册上都是男人跟男人,这妖族跟人类之间的差别本来就很大,不是照着学就能成的。
姜染越发地“佩服”起这帮妖类,连种族里如何繁育的方式都能忘记……
姜染让水螅们合上画册,“不必看了。”
水螅一族的繁育方式跟这画册上描绘的,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完全不同!幸好他早年游历,知道一些。
“算了,多说无益,我来演示一下吧。”
姜染这番大胆的言论让在场的妖类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嘶……在这?”
“大庭广众之下?”
“这……用人类的话来说,叫有伤风化吧……您好意思演示,我们也不好意思围观啊……”
这帮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姜染无力争辩,默默抄起了一把刀,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那棺椁里边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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